在门口等候已久的陈非看见沈时鸢走出来,
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行礼时,看见她微微红肿的眼眶,倒也没在意。
将手里的脚蹬放在马车下,看着沈时鸢上了马车,一颗心落回肚里,大手一挥,马车掉头朝皇宫驶去。
沈时鸢坐在马车上,手里的帕子早已揉成一团,
终于再也忍不住,无声哭泣起来。
一旁的花阴也黯然叹息。
不知如何安慰。
撩开锦帘朝外探探,不远处的皇宫像一尊四脚吞金兽,蹲坐在那儿,华贵,沉闷。
刚一进止鸢宫就听见花怡的笑声,
她正拿着一根小鱼干逗弄着怀里的雪色,
看见沈时鸢和花阴进来,急忙迎上去,
“娘娘回来了!”
“娘娘快看,雪色这两日馋嘴的很,奴婢从御膳房拿的猪肉脯都不吃,偏要吃这小鱼干!”
荧蓝的双眸看着沈时鸢,不时的喵呜一声,似在向她撒娇一般,
沈时鸢伸手将雪色抱在怀里,亲昵的抚了抚它的毛,朝寝殿慢慢踱步而去。
萧时冕自今日下了朝就一直拧着眉头,
此刻正凝神看着桌上的一张堪舆图,
案几下,谢知远倒是神情悠闲的品着杯中茶水,
抿了一口后,
朝站在一旁的长朔问道:“这茶,不像是今年的新茶吧?”
长朔有些意外,
回答道:“谢大人好灵的舌头,这确实不是新茶,还是去岁杭州贡上来的雨前龙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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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远放下茶杯,懒懒的靠在椅背上,“陛下可真是小气,喝茶都不乐意给臣喝口新鲜的,拿着旧茶糊弄我。”
萧时冕松开紧皱的眉头,看了看还是一身官服,面色松弛的谢知远,
“官服都没换,中午在柔妃那儿没喝够?”
“朕这里只有旧茶,不乐意喝立刻走人。”
谢知远摊了摊手,半开玩笑道:“臣去妹妹那里只喝了一大壶醋,想着来陛下这里讨杯好茶,竟也如此不受待见!”
萧时冕眯了眯眼,“醋?”
谢知远抬眼看向他,
漫不经心道:“大婚之日,扔下皇后,出宫寻旧情人,只怕皇后那儿的醋意更浓吧。”
萧时冕朝长朔飘了个眼神,满是质问之意。
长朔立即跪在地上,
颤声道:“陛下身边的人绝不会透露,想必是内侍们多嘴,此事奴才立刻去查!”
萧时冕点点头,
“私下议论朕的行踪,给朕重罚。”
长朔领命,急忙走了出去。
屋里恢复了片刻的寂静。
萧时冕抬眸看了一眼凝神饮茶的谢知远,
“想说什么就说吧。”
谢知远此刻才正色道:“陛下,臣知道你爱重沈娘娘,可朝代更替,她无论怎么都是前朝旧人了,你与她走的太近,实在是无法给后宫和天下人一个交代。”
萧时冕垂下眼帘。
一阵沉默。
陈非此时从门外走进来,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谢知远只觉得他似乎周身气压又低了些,
陈非一走开。
萧时冕看着谢知远道:“朕自会给她们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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