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州冬日零下最低温可达零下三十到四十之间,加之朔风猎猎,拂冽在?面,人行在?外极有可能身体?失温,这也是他开始没许花月一同跟随的主要原因。
花月安抚他的顾虑:“在?室内。”
“具体?哪里?”
“伏阳书屋。”
对方忽而沉默。
花月敏锐察觉他这一刻的情绪变化,手心拿稳手机,对他道:“封铎,你来接我?吧。”
片刻后,对方低声才回:“好。”
电话挂断,花月抬头,见虞小姐看着自己像是有话要说,她等了等,对方却始终没有启齿。
……
封铎来得很?快,却没有敲门打扰。
他等在?书屋正对的那条沥青马路上,孑然立于?孤挺的昏黄路灯下,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沉默点了支烟。
等到花月隔窗注意到他的时候,地上的烟灰已经落得分明。
她匆匆与虞繁星道别,穿上外套跑出书屋,气喘吁吁站到封铎面前,恼得打了他手臂一下,而后嗔怨开口:“到了不打电话,你要把自己冻死在?这儿吗?”
封铎手拂空气两下,冲她扯了一个很?难看的笑。
花月顺势掐住他的脸,口气汹汹的:“老实交代,高中为什么肄业,打架?还?是早恋?”
封铎明显并?不意外她会突然知道这些,他偏过?眼去,从?鼻腔哼出一口气来:“什么早恋,老子压根就没恋过?。”
闻言,花月手劲松了,心头也舒坦不少。
但她没外露欢喜,放下手,继续又问:“不然那是因为什么?”
封铎早说过?,无论什么,她问他必答。
所以哪怕他不愿旧事?重提,哪怕那并?不是一段光荣经历,他依旧愿意践行诺言,开口对她坦实:“因为缺钱。”
“缺钱?”
花月重复一遍,口吻难掩意外。
封铎留心她此刻全部的反应,深眸隐隐晦涩,却故作轻松地回道:“你从?小在?国外长大,家庭条件肯定足够优渥,大小姐不识人间疾苦正常,你应该想?象不到老子那会儿被钱逼到走?投无路时的狼狈。”
“当然,只?是那时候。”
他看着花月,莫名?其妙补上最后一句。
花月没有如?此敏锐,只?想?自己可不是什么富人家的大小姐。
封铎带她先回车上避寒,车子已经修好,载封铎一起过?来的修理工人率先开车离开。
也是天意弄巧。他本意想?寻的那户做活鱼生意的人家,今日正好有聚餐活动,餐席的亲朋之一就有会修车本事?的,封铎无心打扰他们的兴致,可对方无论主客都异常热情,没有办法,封铎只?好坚持支付他们双倍的劳动报酬,以表无意的叨扰。
至于?手机信号问题,他也无法解释,只?知时好时坏,尤其处于?室外严寒之际,大多情况都是坏的。
安全带戴好后,两人并?没有立刻发?动车子离开,安静的密闭空间里,花月主动关询问道:“你那时遇到了什么难事??”
封铎不答反问一句:“知道死神降临的地方吗?”
花月摇头。
“ICU急症病房外,家属等待区,死神路过?都得闭上眼,不堪人间惨剧。”
他垂眸继续:“ICU两万块一晚,没等来医生的妙手回春,家属们个个急成?犹斗的困兽,他们熬着一晚又一晚,耗到最后,为亲人盼生的期翼都变为盼死的薄凉,等到心电图仪曲线显示平直的瞬间,人们心里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松下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