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江小鱼茫茫然地在公安局门口下了车,还依然没能回过神,觉得事情的发展诡异得吓人。
“这谁啊?”张庞庞叼着个包子也刚到,路过门口看着石雕一般的江小鱼问:“谁送你来上班的?”这还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见有人送江小鱼?
江小鱼说:“是我房客……”
“啊?房客?”张庞庞两口咽了东西,翻着江小鱼手上的袋子:“你这拎得都是什么啊?豁!这玩意可贵了,我上次想吃的没舍得买!让胖爷尝尝让胖爷尝尝!”
叶青徐说了让他带给同事们分?江小鱼拿了几个递给张庞庞:“给你。”
进了办案处他将零食给同事们都分了,在一群人颇觉诡异的眼神里他自己也觉得很不对劲地进了金戈的办公室。
“师父,这个给你。”他将一个不认识的零食盒子递了出去。
“啥东西?”金戈将烟灭了,抬手接过看了眼,随后满脸狐疑:“你抢钱了?买这么贵的东西?”这一盒饼干抵得上这猫崽子一个星期的工资了吧?
江小鱼扁着嘴莫名觉得委屈,和他说了叶青徐这个人:“他为什么要这样啊?好奇怪,我是不是不应该让他住进来?”
金戈吃着饼干,有些吃人嘴短,哄道:“没事儿,师父晚上陪你回去看看。”
结果两人还没能回得去,便在下班时的公安局门口遇到了前来接人下班的叶青徐。
“下班了?我正巧路过便来接你。”男人讲得理所当然,就像是在接从幼儿园下课的小朋友般对着金戈说:“这位是领导吧?劳您费心了。”
金·幼儿园园长·戈,看着眼前和江小鱼长得几乎一样的面庞,龇着牙笑:“不麻烦。”
长辈交谈,案件问询
江小鱼坐在后排,某种意义上来说算得上是他家长的两个人,一个开着车,一个坐在副驾驶。
金戈耙了一下头发,瞥了眼后视镜里乖乖低头看着资料的猫崽子,对一旁的叶青徐问道:“叶先生和我们小鱼是怎么认识的?是远房亲戚吗?好像从没听他说过还有这么个亲戚在呢。”
叶青徐从亱莲给的资料以及自己调查得知的情况里知道江小鱼身边有着金戈这么一个人,他很感激对方在那时救了自己的孩子,笑得很礼貌道:“不是亲戚……小鱼有个朋友和我相识,经他介绍我认识了小鱼,然后小鱼现在住得屋子是由我负责庭院设计的。”
金戈心里纳罕这守财奴一般的猫崽子竟舍得请人做设计?但到底没在别人面前拆小崽子的台,而是笑眯眯地说:“那可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见叶先生和小鱼长得这么像,还以为你们两个有什么血缘关系呢,原来只是凑巧长得像吗?”
他这么说着,却没见叶青徐反驳。男人忽略了自己的问题,而是弯了弯眼睛对着后排的江小鱼问:“小鱼,我请你们去吃西餐好吗?市中心新开家了法式餐厅,据说味道很不错。”
江小鱼放下资料连连摆手:“路过菜市买些菜就好了,出去吃多贵啊!”法式餐厅,一听就不是他能消费得起的地方。再说了,虽然叶青徐现在是住在他家里,他也的确不打算收他房租,但也不能总是这个样子让叶青徐请客请吃的,没有这样的道理。
叶青徐听了也不勉强,开着车载着两人去了菜市场。他实在不是个会下厨的料,也没来过这种地方,跟在江小鱼身后一步一履,既像只看护着小鸡崽的母鸡,又像是个随手就要掏钱包付钱的财神爷。
金戈遥遥跟在他们身后,趁着两人买菜的间隙里找人调了下叶青徐的资料:四十五岁不到的年纪,海归,多个国际设计大奖,海外永久居留权等等履历,是个非常优秀的人。金戈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心想这可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但看着两人如出一辙的面庞,他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
江小鱼的厨艺很一般,毕竟他的吃饭宗旨是能填饱肚子就行,但叶青徐却跟吃着什么山珍海味一般,胃口极好。
饭后金戈笑着叼着烟问叶青徐:“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附近,叶先生一起走走消消食伐?”
江小鱼正准备收拾碗筷,听声忙道:“那你帮我遛下狗吧,让它们拉完臭臭再回来。”
金戈笑着骂了声没大没小,随后接过七七八八几条狗绳,和叶青徐一起出了院子。
今年的夏天不短,立秋已过了不少日子却依然很热。金戈拉着狗心里有些燥,正在愁怎么开口时便听见叶青徐说:“金先生,谢谢你这些年来对小鱼的照顾。”
金戈十分诧异,烟叼在嘴里都没想起来吸,问:“您和江小鱼的关系似乎没到能和我说这种话的地步吧?”站在什么角度啊?能替江小鱼感谢自己照顾他?
叶青徐先是有些歉意地弯了下眼睛,随后表情很认真道:“你是他师父,照拂了他这么些年,我也不瞒你,小鱼是我的孩子。”
金戈心沉了一下,心道果然,面上却惊讶问:“这是怎么说的?我从小鱼九岁时便认识他了,他的父母我也是见过的,怎么会变成了你的孩子呢?如果真是你的孩子,那他住福利院时您又在哪里呢?”
江小鱼此刻不在这里,若他在,定会惊讶于以往大大咧咧不修边幅的金戈脸上,这冷酷讥讽的神情。
“是我不好,是我太蠢,以至于错过了这个孩子的这么些年。”叶青徐笑得苦涩,掩去了过往沉痛的部分,将李寿海偷了他的孩子交给李寿平抚养的事情说了出来。
金戈问:“这个李寿海人呢?他为什么要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