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子,两人在路上走着,气氛一时沉寂。
亱莲说:“叶先生不介意的话,我这里有小鱼的资料。”
“亱先生为何会有小鱼的资料?又为何要调查江小鱼?”
亱莲瞥见叶青徐探究的目光,淡淡道:“我和小鱼的事自是我们的事,我只问你需不需要。”
叶青徐抿了下嘴,眸光很深:“劳烦亱先生给我。”
变回猫形
叶青徐身上还穿着在江小鱼那里换上的短袖短裤,他停在江小鱼家门口的不远处,就那么坐在路边,成宿地翻着那几页资料。
看到江小鱼因家庭暴力在九岁时被福利院领养,他哭得难以克制,心都要碎掉了。
泪水模糊了视线,纸页上洇开一片片水渍。
九岁,那么小的年纪,本该无忧无虑地被父母宠爱,可他的孩子却被人暴力殴打,掉落江水。他怎样承受了那些拳打脚踢?又是怎样在恐惧和绝望中煎熬?
一想到他在离自己很远的地方度过了许多无比悲伤的日子,叶青徐的心就像被刀绞般疼痛。
他跌跌撞撞地站起身,踉跄着朝江小鱼家走去,不敢敲门,不敢说我是你的父亲。他该怎么告诉这个受尽了苦难的孩子过往?告诉他是什么造成了他们父子分离二十多年?
他想到这里,恨意几乎要将他吞没。李寿海的背叛和欺骗,让他失去了亲生骨肉,也让江小鱼失去了父亲的庇护,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苦难。
叶青徐靠在门边,颓然滑坐在地上,他紧紧攥着那几页纸,指节用力到发白。
这时,有一只狗听见哽咽声凑了过来,它认出了这是和老大长得很像的人,汪了一声道:“你怎么了?你是来找老大的吗?”
可惜叶青徐听不懂狗话,他擦了擦泪水,顺着栏杆缝隙往屋子里看去。
天就要亮了,微蓝的晨光笼罩下,许多双眼睛正好奇地看着自己。他没养过动物,对动物也没什么特别的感情,可在此刻,他的心里无比感激,在那些悲伤的日子里,或许是这些动物,带给了自己的孩子些许慰藉。
他深吸了口气,一丝困意也无,起身走向车子,眸色在曦光中发亮,他找到了他的孩子,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江小鱼醒时第一时间看了眼手机,发现上面有一条宠物医院在凌晨三四点发的信息:狗的情况稳定,已经清醒了,可以白天过来看。
紧绷了一夜的心终于松了口气,江小鱼脱下睡衣,光溜溜地坐在床上等着猫将更换的衣服叼给自己。
“小狸,我背后有什么东西吗?”他想着叶青徐昨天奇怪的反应,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胛骨。
半耳狸将t恤递给江小鱼,随后跳上床,两爪趴在江小鱼的背上眯着眼往上瞧,它也不懂胎记什么的,喵了一声:“红色的,小小的包。”
见多识广的老猫描述着:“像花朵一样,一角钱大小。”
江小鱼又摸了一下,平平的并没有凸起,也没往心里去,打算过几天见到叶青徐的时候再问一下。
正给猫狗喂早饭,便听见狗说:“老大,那个跟你长得很像的人天没亮的时候来了。”
江小鱼拿着勺子一愣:“来做什么?”
狗当然不知道,吧嗒着盆汪道:“狗看他哭了,然后他就走了。”
江小鱼心里奇怪,想象不出那样有风度的长者会在自己的门前哭泣,但他太忙了没空纠结这些,收拾好东西后赶紧往宠物医院跑了一趟,见狗的精神还有些萎靡便低声和它说了会话,缴费完后又马不停蹄地往办案处跑。
刚进办案处便看见张庞庞一手拿着个包子一手翻着资料,白面馒头般的脸上表情还有些严肃,听见江小鱼的声音他将包子塞进嘴里,又从一旁拿了个递向江小鱼,嘴里含含糊糊道:“吃一个。”
江小鱼往里走的脚步顿了一下,转身走向他接过:“早上好……谢谢。”
张庞庞空了手,将嘴里的包子两下吞进去:“客气啥!”他把资料递给江小鱼说:“你看这个。”
江小鱼一手吃着东西一手翻看着资料,都是杨菓这几日的生活起居。
“他竟然一点都不慌。”江小鱼看着资料上这人如往常般毫无二样,心里感叹他心理素质强大。
张庞庞冷笑一声:“要不说他是变态呢!”两人正说着,那边手上拿着资料的金戈大步走了进来,伸手讨要:“胖胖给我一个,饿死我了。”
张庞庞忙给他拿吃的,随后问:“老大,物证比对出来了吗?”
金戈扬了扬手中的资料:“这不是吗?”他点了点下巴示意江小鱼跟上:“走,去会议室。”
物证比对的结果如几人所期盼的那样,衬衫上的血渍属于死者蒋飞。
“这都有物证了,那能开始抓了吧?”张庞庞问。
江小鱼沉默地看着物证分析,开口的声音很冷静:“抓不了,他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案发当时杨菓在休息室里午睡,有个摄像头一直对着他,一直到蒋飞的尸体被目击者发现并报案。
“靠,那他衣服上的蒋飞血迹是从哪里来的?”
金戈抽了支烟思索道:“可能是以往两人争执间产生,这都说不好。”
张庞庞气恼:“那岂不是说我们找的这个证据一点用没有?”费了这么大的劲,他还断了节指骨,结果一点忙都帮不上?
两人讲话间,江小鱼又反复看着监控回放,在一处关键帧上点下了暂停:“看这里。”
张庞庞起身凑了过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