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洋坐在沙发上,徐宥京找来纸杯,给她接了一杯热水。
她握在手里,但并没有喝,眼眶有点红。
太矫情了你林希洋。
她用袖子飞快擦了把眼角,抽抽噎噎的想把眼泪收回去,但看见旁边的徐宥京,又觉得没必要。
在他面前忍着没必要。
她五岁被石头绊倒后坐在地上哭,他就在旁边冷冰冰的旁观,问她哭有什么用。
她十岁在公园弄丢了最喜欢的娃娃边找边哭,他还在旁边冷冰冰的旁观,问她哭有什么用。
她十五岁被最好的朋友和当时有好感的小男生嘲笑外貌,藏在教学楼的楼道自卑的哭,他依旧站在旁边,问她哭有什么用。
林希洋整个人都缩进大衣里,把自己包成一块儿鼓囊的蚕蛹,声音闷闷的从里面传出,&ldo;我知道哭没用,我已经很丢脸了,你就别说话了。&rdo;
她没有听到徐宥京的回应,但她听到了锁门的声音。
除了他,不会再有其他人进来。
不会再有别人看见她这个德行。
她感觉到有一只手,隔着大衣放在她背上,很轻很轻的拍起来。
林希洋终于忍不住了,在黑暗但安全的小小空间里,放任自己哭出声。
她哭,是因为徐宥京。
五岁的徐宥京一脚踹飞了石头,带她回家消毒上药。十岁的徐宥京在她回家后自己出去找了一下午,最终把脏兮兮的娃娃送到她手中。十五岁的徐宥京把她强拽去杂志社自荐模特,用通过两个字给她重塑碎成渣的自信。
五岁的徐宥京只会冷酷理性的问她哭有什么用,十五岁的徐宥京仍然会问她哭有什么用,但却会语气放软的在后面加上一句但哭是一种发泄方式。
他们都在长大。
而长大这条路上,好像只要她稍微回头,总能看到徐宥京在注视着她。
亘古不变的誓言
等林希洋哭够了,发泄爽了,有精神想别的事儿了,才感觉到蚕蛹中的闷热难耐。
她把蚕蛹戳开一个小门透气,没几秒,门口经过一只瘦长白皙的手,那手在门口放下一包手帕纸,食指和中指屈着一弹,就把手帕纸给她推了进去。
这一幕实在有些可爱,林希洋没忍住笑了一声。
她想了想,干脆直接&ldo;破茧而出&rdo;,把大衣甩到一边,深深呼吸了一下外面凉快的空气,这才拿手帕纸擦眼泪和擤鼻涕。
抬头一看,&ldo;徐……欸,人呢。&rdo;
林希洋来回看了看,没见徐宥京的人,倒看见自己旁边一双裸着的大长腿,皮肤很白,线条明显。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那双长腿也跟着一动,徐宥京掀开扔在他头上的大衣,顶着一头被弄乱的头发,声音沉沉,&ldo;这儿呢。&rdo;
林希洋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扔开大衣时刚好盖住他的上半身连同泳裤,这才造成了半裸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