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怪了什么事这么神秘,朱凤喜心下疑惑,侧耳往大嫂身边去:“说吧。”
刘娇杏噼哩啪啦一顿说,气呼呼的问二妯娌:“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镇上开的饭馆,柳家一个子都没出每年白得一成利,成,这事儿咱们认,谁要老六是随着他老丈人学的厨艺,要我说也是咱们老六有这本事,青出于蓝胜于蓝,柳家自己的儿子孙子没个有出息,手艺一般挣不来钱,又不是咱们老六腆着脸要学,是他老丈人先问的不想手艺失传,个臭不要脸的,这么些年从咱们家得了多少好,娘生病也没见老六媳妇回来几趟,见天儿就往娘家跑,真以为家里不知道饭馆一年能挣多少钱,去年过年就拿了个十几两打发了,早些年还能得二十几两呢,骗谁呢生意不好,生意不好依着老六的性子能不回家看看娘,不就是考了个童生,我呸!往后咱们也有读书人了,我就不信咱们家的春荣赶不上柳家小子……”
瞧着大嫂气性上来了越说越偏,朱凤喜赶紧阻止:“大嫂说的对,乌梅汤是娘学来的本事确实跟柳家不沾半点关系,这钱啊,不能再由着柳家白白分了去。我看这事也不难,乌梅汤不放饭馆卖,咱们自个支个摊子另卖问题不就解决了。”
“你看吧,这事没这么容易,老六媳妇精明着呢惯来强势。”刘娇杏愤愤不平的嘟哝:“老二媳妇这事你得听我的,咱们先拦住六弟,不让他家去,等着他两个哥哥回来。”
朱凤喜觉得在理:“行。说是去两三天,明儿就三天了,傍晚应该能回来。”看了眼外头的天色:“今儿晚上六弟一准儿不会回镇上,就是明天大清早……”她想了想:“这么着吧,还得由娘来,我去村里看看能不能收只野兔子,娘近来胃口大开许久没吃兔肉,见着定然想吃,六弟在呢,不就正好让他张罗饭菜,只要上午走不成,下午问题不大,就说左右没回镇上,他大哥二哥也该回来了,看看在县城有没有寻着什么好物,六弟还有点孩子心性呢,也就不会走了。”
“还是我二妯娌聪明啊!”刘娇杏心服口服竖起个大拇指:“成,这事儿就交给你了。”说着她才想起一事:“老六许久不住家里,床铺得重新整一整,我看看去。”
“大嫂你才想起来呢。”朱凤喜乐了:“床铺早就整好了,金秋帮着搭了把手,都妥当着呢。”
刘娇杏笑的见牙不见眼连连夸:“二妯娌啊,我不佩服任何人我就佩服你,家里头啊少谁都不能少了你,你可真是太厉害了!”这话说的真心实意,朱凤喜听了开心的不行,乐的眼睛笑成了弯月牙。
妯娌俩又说笑了几句,刘娇杏脚步轻松的回了正屋。
何花一直注意着婆婆屋里的动静,等大娘走后她进了屋,好奇的问:“娘你和大娘说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许久未见娘笑的如此畅快了。”嫁进来几个月,以为婆婆和大房不合呢,原不是这么回事啊,往后说话可得更注意些。
“晓晨呢?”见着儿媳朱凤喜问了句:“让他和晓方两个人去趟村里,村里没有就去邻村怎么着也得想法子买只活的野兔回来,就,就养在鸡圈吧,养一晚上。”鸡都进了笼子,明儿清早鸡出笼时野兔也该杀了,不耽搁事儿。
见婆婆挺急切,何花反应也快:“嗳,我这就去跟丈夫说声。”是有什么事吗?大娘过来和娘说了什么?
顾菲菲洗完澡出来,屋外有些黑,浑浊的双眼看不清路,四儿媳提着盏油灯照明,婆媳俩慢慢悠悠的往正屋回。
屋外黑屋里更显黑暗,张婉桃说:“娘,你慢些,我先放盏灯。你扶着点门框,我带你过来。”
“没事。”眼睛不行顾菲菲身子骨还算利索,扶着门框跨过高高的门槛,见着桌上的笔墨纸砚,想起四房的孙子农忙完就要去学堂读书,便道:“家里就剩这点笔墨纸砚拿去给春荣,老六写了字的留下,回头他还有用处。你忙自己的去,我这没什么事了。”
张婉桃轻声应了句嗳,小心翼翼的收拢好笔墨纸砚,见砚台里还有不少墨水:“娘,六弟还要用笔墨吗?我都拿回了屋里,六弟要用时恐不太方便吧,还是先留着?等六弟用完了我再过来拿?”是真想要这些笔墨纸砚,儿子正需要着呢,又怕耽搁了他六叔的事。
“先拿回去吧,真要用,回头再上春荣屋里拿。”想起一事,据说习惯了拿树枝写字再用毛笔时不容易上手,顾菲菲便多添了句:“既然要读书,就用不着太省,练字啊,还得用笔墨在纸上写,慢慢来慢慢学,不着急,读书就得沉得下心静得住神。”
“嗳,听娘的。”张婉桃很是感动,眼眶儿微微泛红,奈何嘴笨不如大嫂会说话,一时又是窘迫又是羞愧:“娘,我帮你梳梳头吧,孩他爹说晚上睡觉前通通头,夜里能睡的更好。”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顾菲菲上辈子听人说起来,顿时来了点兴趣:“行。帮我梳梳头也好。”她还没这般享受过。
张婉桃放下手里的笔墨纸砚,拿起枣木梳一下一下不轻不重的梳着,梳齿刺激着头皮,微妙的爽感,顾菲菲舒服的长出一口气:“真不错。”
“娘喜欢,我晚间过来帮着梳梳头,夜里也好睡个觉香。”张婉桃心里高兴,娘待春荣这般上心,她也总算能为娘做点事:“娘这力道还可以吗?孩他爹就比较喜欢手重些,说轻了没感觉。”
顾元良洗完澡,兴奋的跑去了屋后,摸黑提起挂在井里的瓷壶,冰凉凉的别提有多舒服,提着壶兴高采烈的进正屋,见着还有个人在:“喔,四嫂也在呢。”抓了抓头:“娘,桌上的纸你看了没?”眼睛亮晶晶堪比屋外布满夜空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