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李秾摊开的一册简牍没读完,案上抄写的几个生字还摆在那里。却不敢回身去拿,只得向春云行了个礼,暂时离开了。
李秾慢悠悠回到马厩,谢赓正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她抄写生字的那张纸。
谢赓把纸递给她,“快去集市上讨教你的生字吧,我回巡防营去了,别跟春云说我刚才在这里。”
谢赓从府里出来,仿佛卸下了部分心事,心里无端地轻松了一些。当天下午,谢赓悄悄派了一队心腹,利用职权悄无声息地安插在入城的几个城门附近值守。
岁末的京城,御道及秦淮两岸的树一片枯寂,像是淡墨勾勒的画。
皇帝皇甫及向太子和身边的内侍下旨,一旦赵釴胆敢带一兵一卒进入京城,让太子率禁军就地格杀。
腊月初十,一匹快马停在戒严的都城北广莫门外。
满身风霜的赵釴抬头看那巍峨的城门,好久,他冲上头喊道:“请去禀报陛下,朝廷罪人赵釴到广莫门外了。”
城楼上出现了一阵轻微的骚动,接着有一骑快骑往宫城飞驰而去。
紫极殿中,内侍向皇甫及禀报:“陛下,罪人赵釴到广莫门外了。他孤身一人,未带一兵一卒。”
皇甫及睁开养神的眼睛,“朕说对了,慕容栀在朕手里,赵釴一定会来……”
“是,陛下英明。”
皇甫及环视了一下殿中,“卸了他武器,宣他进宫来吧。”
“是。”
“不,先让刑部的人,将他关进大牢里,关到会说话了再来见朕。”
一身黑衣的赵釴从广莫门走驰道,从北掖门进的宫。一路上多少暗流涌动,但终于确定下来禀报到宫中。赵釴确实是孤身一人来的,并未带一兵一卒,也没有佩刀剑。
谢赓得知这一惊天消息时,火速从宣阳门来到宫城门口,要进宫去。但宫门口侍卫戒严,说陛下今日休息,任何人非召不得进宫。
谢赓心急如焚:“我有城防急事向陛下禀报!”
宫门口侍卫丝毫不让:“非召不得入宫。”
从宫门口离开,谢赓回到谢府,将谢富叫来,让他火速启程送老夫人回老家安顿。
送母亲离开后,谢赓大致已经想好怎么做,他要联合对梁州一事有所感触的朝廷臣工,为赵釴及慕容氏的死罪求情,哪怕被叱责免职。
他骑上马飞快向御史台驰去。
当天傍晚,天色渐暗,位于西南的阖阊门快要关闭时,一队北来的行商来到城门下。
守城的将士一一验看他们携带的过所,突然一位领头的上士皱起眉头,对其中一位行商说道:“我怎么看你有些眼熟?你是不是前不久刚在城中犯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