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破了道口子,冒出一滴血珠。
沈庭章偏头避开他的手,抿住唇,“我是说过我们试试,不是让你为所欲为。”
“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蔺宵抱住他的脸,挣扎犹豫,沉默相当长一段时间,凑过去亲了下眼尾,“其实……后天是我生日。”
“元宵节?”
“对,正月十五。”指腹揉擦着他脸上的泪痕,蔺宵缓缓呼了口气:“那天,也是我母亲的忌日。”
气,马上就消了。
沈庭章理好衣领,取出一只棉球,倒上碘伏拉过他的手,“你好好说,何必像刚才那样。”
褐色的药水点涂在手上,不时吹两下。
沈庭章凝着他微垂的眉眼,咬住嘴角,“哥那天,陪我去扫墓吧。”
确认身份
上完药,蔺宵没待多久就走了。
沈庭章站在风口,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心头没来由地涌起慌乱,一股难以言说的窒息紧随其后,铺天盖笼罩下来。
他只能死死抓住胸前的衣服,靠着门板蹲下,大口喘着气去缓解。
为什么,春天还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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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时分,一通电话惊扰清梦。
徐牧言捏了捏眉心,见来电显示“小南”,接下。
漫不经心的脸色逐渐凝重,到最后,抄起手边的杯子用力砸向门口。
“沈、建、诚!!!”
确认徐映南跟家长告状了,祁凝玉这才不紧不慢离开南宁,把玩着那柄纹理精致的瑞士军刀,心情极好。
“伤了他,接下来的事就无法控制了。”祁老三眉眼间藏不住地担忧。
徐家那位当家人,可不会轻易罢休。
“要的就是他们狗咬狗。”
出手之前,祁凝玉就已经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但她不后悔,不把这些人牵扯进来,永远无法解决这件事。
小刀在手中转两下,很快失去兴趣。
祁凝玉托腮望出窗外,正逢南宁部分学校今天开学,大大小小的学生,背着书包走进校园,青春、鲜活。
她在他们这么大的时候,又在干什么?
在地下训练场,练习如何蒙眼瞄准靶子,打歪了,就一鞭子抽过来。
颤着手,瘸着腿,哭着也要继续练,直至百发百中。
没办法。
她生来就是颗棋子。
没得选。
“……上学真好啊。”阳光落进车窗,她伸手去接,张开掌心,却怎么都握不住那道光。
“等事情结束了,要不去读个书吧。”
祁老三喉头一哽,随即顺着她的话,“好啊,去读书,我陪你去。”
“呵呵。”祁凝玉一阵低笑,“老三你傻么,我们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