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青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他以为公子不会再把他带在身边的……
“喏,颜青就来。”
全叔眼疾手快的拉住往前跑的人,低声吩咐道:“不管公子去哪里都得跟着,记住了吗?若是有人想单独和公子相处,不要给机会,你一定要跟着,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能避开,知道了吗?”
“喏,颜青记住了。”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是全叔的话是要听的,而且全叔这话明明就是为公子着想,他就更要听了。
驾马车的是陶峭,其他三人骑着马跟在马车旁边,两个侍女也坐在里边,这个马车不要说装这么三大一小四个人,再来四个也不会觉得挤,这是全叔来了京城后备好的吗?以前可没见过。
撑着头,漫不经心的喝了口阿未送到嘴边的茶,阿落从马车角落里的小柜子里拿出几个小碟子,看到公子疑惑的眼神,赶紧解释道:“禀公子,这是管家娘子准备的,说宴会上公子要喝酒,必定吃不了什么东西,让您提前吃一点垫垫。”
是这么个理儿,柳卿看着喂到嘴边的糕点边暗地数落自己的腐败边吃得欢,空腹喝酒容易醉,她是绝对不能在外面醉的。
吃干净了,又就着阿未的手漱了口,再喝了口茶把糕点压下去,心里总算有了点底。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颜青撩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陶峭的声音便传了进来,“禀公子,前边是卫公子,您可要一见?”
卫孚?柳卿向颜青点了点头,颜青打起车帘,歪躺着的柳卿正好对上卫孚带笑的眼,慢吞吞的坐直了身子,也不在乎给了别人怎样的印象,“闻听兄,这是巧遇吗?”
“不,专门在这等你的,希及可真会享受,软玉温香在怀,存心让我妒嫉吗?”走近马车,看着比起平时明显要穿得隆重许多的希及,卫孚几乎可以想见今天的菊园宴谁是主角了。
“茴香要是知道闻听兄想要软玉温香在怀,大概会很乐意自荐枕席,唔,闻听兄这是要去哪里?”
“希及要去的地方便是我去的地方。”
这话听着好有岐义,她是不是被调戏了?定睛一看卫孚的神色,好吧,这句话应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是她想多了,果然是在后世被荼毒多了,一句话总能理解出无数个意思来,都忘了自己现在一身男装,又哪里可能是个人都对她感兴趣,也不是每个人都好男色的。
“闻听兄也接到邀请了?”
“对,不过我只是个汲汲无名之人,今天要借希及的光了。”他是个影子般存在的人,就算上朝也是另一种面貌,知道他真面目的还真不多。
柳卿不置可否,若这人是个汲汲无名的人,那只能说他藏得太深了,看他没打算走的样子,“一起,如何?”
“固所愿耳,不敢请耳。”卫孚一点也不客气的爬上马车,阿未阿落移了移位置,看着是给卫孚留出位置,实际却是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一人占据一方,说话倒是方便,却是半点肢体接触都没有的。
“没想到闻听兄也会接受这样的邀请,若不是实在不能推,我倒是愿意在家看书来得自在,就为了这菊园宴,我今天又放了孩子们一天假,这段时间放的假实在太多了。”
柳卿有些不满的抱怨,一帮子酸人在一起做酸事,想想就没趣得紧,偏偏她还必须得把自己收拾得人模人样的去被人观赏,第一次出门赴宴,她几乎可以想见大家用怎样的目光打量她。
面前这人是唯一知道她办私塾的外人,又接触得最多,柳卿抱怨得理所当然。
卫孚一脸就知道是这样的神色,“这事他们常做,只要寻到个由头便能聚成堆,今天是菊园宴,可能明天就是荷花宴了?”
柳卿想了想,“明天有荷花可看吗?”
“没有吗?”
“有吗?”
卫孚无奈的瞪他,非得在这上面计较吗?“我不知道,没注意过荷花盛放的季节,就算没有荷花,也有别的花,他们总能找到理由的,不过,希及,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早点装醉,他们今天不会放过你的,柳公子可是难请得很,难得请到了,自然是要为难你一回。”
“理解,两杯后我就装醉。”
“……太早了点吧。”
“四杯就摇晃。”
“……控制得好吗?”
“你帮我打打掩护,在外面喝醉才是大件事。”
“喏,遵柳大公子之命。”卫孚眼中笑意更浓,煞有介事的和对面的人商量起假醉的事来。
赴宴(1)
“这柳卿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都快午时了还不见人,吴兄,你确定他会来?”揽着个举止阴柔妩媚的清秀男人,有人不耐烦等了,说出来的话都是夹枪带棒的。
“就是,吴兄,别不是人家柳卿拿你开涮吧,就我所知,他到京城也有大半年了,好像从没接受过任何人的邀请,我还真难相信这次他就会卖你面子。”
“吴兄,我们一起去把那什么古今书局给掀了如何,给你出出气。”
看热闹不怕事大,他们是巴不得柳卿今天别来,给他们一个找茬的理由,说起来,不爽那个人很久了,原本也没觉得他们的日子过得有什么不好,可是自从那个书局办起来后,家里长辈便时常拿他来和自己比较,是个人都吞不下这口气,恨不得把那个赶出京城才好。
吴家长公子吴怀玉脸上一片乌云密布,若是今天柳卿真把他涮了他一点也不介意和大家去书局热闹热闹,可是心底里,他却相信那个轻易不接受邀请的人不会食言,从心底里,他就相信那是个言而有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