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景很快将张程忘在脑后,睡前她闭上眼睛,眼前反而都是路堃那张脸。一会儿是他站在她面前咬着烟吞云吐雾,一会儿是把她推到床上扯她衣服。
十一点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闻景不自觉的蹙着眉毛,心里想些乱七八糟的。
明早要不要从工地小路走,顺便看他一眼?见面了跟他说什幺?
我们谈一谈吧。不行,这样有点太严肃了。
那,今晚要一起吃个饭吗?是不是太主动了
闻景感觉身上有点发汗,她翻了个身,把杯子蹬到脚下,在漆黑中睁开眼,盯着窗帘发呆。
还是直接告诉他自己原谅了他的伤害,甚至有点喜欢上他了呢?
在一片模糊又混乱的想法中,闻景渐渐迷糊过去。
夏天清晨天亮的早,七点出头楼下的工地就‘叮叮当当’的施着工。闻景边刷牙边走到窗前,拉开窗户探出头去。楼层比较高,向下看去,就是一个个小点在移动着。
阴雨天气过去,太阳穿透云层出来了,给烟灰色的毛坯楼镀上一片金光。
闻景神清气爽的下楼,边走还边在心里演练等会见到路堃说什幺。
右侧是围墙,她沿着边走,很快就到了第一次早上碰到路堃的地方。她擡头望二楼,发现那里果然有人影。
她没看到路堃,只有二柱和老四站在原地抽烟。
“哥他木啥事吧?”二柱岔开腿蹲着,仰头看老四。
“木。”老四弹了弹烟灰,往旁边阴凉处挪了两步:“恁还能寻思起来恁哥?”
二柱嘿嘿笑:“嗨,错了,错了。”
“夜来去检查来。”老四瘪瘪嘴。
闻景驻足,仔细的听,直觉他们说的‘哥’指的就是路堃。
“多近能知道结果?”
“还早来!”
一阵风吹过,闻景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她突然想到周五晚上老四拍着路堃的肩膀没说完的话,似乎在劝他去医院。可是路堃的身体看起来很好,这个闻景最清楚了,在床上的力气用不完一样。
检查?拿结果?什幺检查还需要一定时间才能拿到结果?
“怎幺又是你?”一道声音打断闻景的思绪。
她擡头看去,发现是老四低头,发现了在小道边上的她。
老四又成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嫚儿,这可是咱第三次见面,缘分啊!”
“事不过三,给我们四哥留个电话号!”二柱在旁边帮腔,也上下打量着闻景。
两个男人对着她说出这种没礼貌又调戏的话来,闻景顿时一股反胃,她潜意识的后退一步,呈现一种防御姿态。
闻景强忍不适的问:“路堃呢?”
两人听到路堃名字,对视一眼。老四语带不耐:“找小堃干嘛?”又像想起什幺似的,夸张的看向二柱:“我操,不是吧,难道打牌那天小堃真去嫖鸡了?”
闻景倏忽间脸涨的通红,鼻尖都染上绯色。这些人说话太难听,和侮辱人又有什幺区别?何况这话扎扎实的钉在她的心上,让她觉得赤裸裸的羞耻。因为两人当前的关系不甚明朗,她甚至无法反驳。
闻景尴尬的站在原地,想要呵斥这两人。
“恁俩又他妈放什幺屁呢?”
一道男声插进来,嗓音低沉清朗。是路堃。
他穿着件圆领黑色t恤,胸前洇出深色的渍痕,胸肌凸出来,随着气息起伏。寸发还是微湿,抿着嘴,表情还是一贯的淡漠,看向楼下的闻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