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陈舒瑶的家人,那就需要她自己去解决,他就不参与了,他能理解她,却不能每一步路,都替她走。
他们可以成为彼此的锚,却不能成为彼此的帆。
谢秋白干脆利落的走了后,陈家人都有些麻爪。
在知道谢秋白成了副厂长后,陈少华才松口,不顾父母的反对,同意和唐方茹下乡的,想的就是可以进厂。
他直接就是奔着陈舒瑶他们团场来的。
现在,谢秋白这光棍的态度,他进厂的事是无望了,那不就意味着,他要每天起早贪黑的干农活了?
已经是万物复苏的春天了,这里还冷飕飕的,团场里的职工都下地播种去了。
他是借口拉肚子,才躲过的上工,想的就是让谢秋白给他安排进厂。
陈盛华虽然失落于不能进厂,但她早一步知道了招工的要求,又和喜欢的人团聚了,倒不觉得多失望。
陈舒瑶回了卧室后,抱着肚子坐在炕上,对几人道,“你们也看到了,他根本不是你们能挟住,任凭拿捏的人,你们要是想我好的话,就别人怎么样,你们也怎么样,别想着走后门!
招工规矩就是他定的,他不可能带头违反,团场那么多人看着呢,还是你们谁想鱼死网破,既然自己进不成,就也让他也没了饭碗?”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天天和谢秋白呆在一块斗嘴,陈舒瑶也练出来了,嘴皮子利索的很。
她就是想让他们见见谢秋白后,彻底死心,别总觉得她不和他们一条心,有好事也不想着他们。
王秀竹这时候出言道,“少华,你也找宿舍早点睡吧。不能因为一点小事,不顾你姐夫的工作,别人能干的,我相信我孙子也行,咱又不比别人差哪了,你说是不是?”
陈少华十分气不顺的拧着铺盖卷走了,出了谢秋白家后,他对一直没有说话的陈盛华道,“大姐,还是你好,你说三姐他们是不是故意不帮咱们的?”
陈盛华还没说话,唐方茹就道,“行了,男子汉大丈夫,天天净想着别人帮,还有没有大出息了?你爹妈奶奶,不都说你是干大事的人?你就好好干出一番事业来,给他们开开眼!”
唐方茹可不愿意拎不清的陈少华,破坏了和三姐家的关系,她还想好好和他们相处呢。
难得遇上一个陈家有本事的亲戚,可不能轻易嚯嚯的不来往了。
陈盛华对陈少华说,“你以后多听方茹的,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咱们是亲姐弟,谁都盼着对方能好。”
陈少华被两人说的,肩膀一挎,低着头老实走路,不吭声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爸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听他爸的。
在男集体宿舍,那屋里确实有一股子臭脚丫子味,不止有臭脚丫子味,还有汗臭味,以及时不时放屁的声音,晚上还有打鼾、磨牙说梦话的声音,也是相映成趣,热闹非凡。
而得知谢秋白家里来了客人,床住不下后,郑多海他们帮忙找了木料,迅速的帮忙做成了一张木床。
王秀竹对于她的到来,让谢秋白没地方睡,十分内疚。
但在谢秋白只在集体宿舍住了一夜,第二天就打出了一张木床给她睡后,这惊人的办事效率,也让老太太看出这位孙女婿在这鱼龙混杂的团场,人缘很不错。
从短短一面谢秋白的行事看,他不是个会忍气吞声的老好人性格,那他人缘好,只能是其人本身有能力了。
她欣喜于孙女找到了个不错的男人嫁了,却又开始担心她孙子真的惹怒了谢秋白,影响了他们小夫妻的感情。
对于老太太的担心,陈舒瑶让她放心,“他心眼没那么小。”
王秀竹却没有那么轻易放心,还觉得孙女现在变得心也是挺大,多少夫妻,都是因为女方要帮娘家人,男方看不下去,矛盾越积越大的啊。
只是,后来谢秋白对她态度尊敬,还看她衣服洗的发白,布丁累累,扯回来了新布,给她做了两身新衣服。
饮食上更是照顾,想着她年纪大,爱吃软烂的食物,做饭的时候,也会考虑她的饮食习惯,专门做她爱吃的菜。
她一个南方人,不习惯面食,他们家就基本每天都能吃一顿大米饭。
要知道,她在沪市时,无论是在女儿家,还是在儿子家,也没人专门这样照顾她的感受,都是随着儿孙们的喜好,每日还要做饭做家务带孙辈。
对于老太太的感动,谢秋白其实心里并没有多少感触,他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有了赵前进,他们家想吃什么,根本不是什么费力的事情。
而紧接团场的职工们就传开了,他跟着指导员们,去省里开会十多天的要做的事后,就算有人盯着他,想动小心思的人,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了。
人就是这样,你只比他强一点点的时候,他们会想把你拉下来自己上去。
可等你站的够高,他们想够都够不到的时候,他们就会怕你尊敬你,还会对你友好起来,释放去无限的善意。
弱肉强食的法则,在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变过。
不过,对于陈舒瑶的家人的事,谢秋白私底下告诉陈舒瑶,“他们要是想进厂,也不是不行,我认识几个厂的厂长,可以引荐他们去试试。
这是看在你的面上,彼此亲戚之间的帮忙,可不是你弟弟那种我欠了你们家的理所当然。
咱们是平等的关系,不是从属关系,你是属于你自己的,从来也不属于你的父母兄弟和我。
我希望你想做什么事的出发点是你想做,不是别的谁让你做,一定要是你占据主动性在里边,你才是你人生的主人,你可以尽管的去做你想做的事,想成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