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绯勾起唇角,应了一声:“嗯。”
声音轻快,小石子一般,却像是滴进水中的墨点,在尉迟生心里晕开了一滩烦乱。
“我爱喝热巧克力,尉迟医生没关系吧?”时绯像是才想起来一般问道。
“无所谓。”尉迟生简短回答。
他对喝的没有要求。
书房也相当于一个小的会客厅,有书桌,也有沙发和茶几。
时绯坐在沙发上,好奇问道:“那今天,尉迟医生要怎么治疗我?”
尉迟生收回心绪,努力让自己回到面对普通客人的状态。
他将声音尽量放得低沉和煦:“时绯,我想先问问,最近身体有没有觉得异常的地方?”
“比如呢?”时绯眨了眨眼。
“比如失去某段时间的记忆。”尉迟生缓缓道。
“脑子会空白一瞬算不算?”时绯轻笑。
“一瞬?”
尉迟生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有些奇怪。
时白若是主导了意识,那失去的记忆应该不止一瞬才对。
时绯想了想,才认真描述:“除了脑子会有一瞬的空白,其实还经常心律不齐,有些时候,感觉不太能控制住自己。”
尉迟生的语气平和低沉:“可以告诉我吗?”
时绯望着尉迟生,眼含笑意。
半晌,他才慢悠悠地道:“尉迟医生,你现在真的跟平常很不一样啊”
尉迟生因为职业素养而扯出来的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缝。
钟鸿运这时候端着两杯热巧克力进来了。
他放下热巧克力,在时绯看不见的地方狠狠瞪了尉迟生一眼,而后转身离开,顺手轻轻带上了门。
尉迟生:
没一个正常的。
时绯懒洋洋地拿起身边墨绿色的丝绒抱枕,抱在怀里,才又微微偏头,对尉迟生道:
“要是尉迟医生一直对我这么温柔就好了。不过就算是冷漠的尉迟生,我也喜欢。”
尉迟生轻吐了一口气,面上缓缓变冷。
以前的客户,他从不深交。
他的客户或是病人或许一开始会觉得他冷淡,但尉迟生会在诊疗的时候,给予他们相当的回应。
所以不少人后来都觉得尉迟生的疏离,反而让他看着更可靠可信了些。
但尉迟生其实只是纯粹的厌恶与人社交。
苏白野是他给的例外。
至于时白跟这些人都不太一样。
一开始是时白主动找上他的,他们也不是因为心理障碍而认识的。
所以他懒得端着什么斯文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