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炽躺着入睡,时书让茯苓靠着,就这么睡着了。第二天听到鸡叫,时书起床找了几根木柴支起一口锅,替谢无炽熬上了药,还把煮饭的锅也端了上去。
“幸好舒康府管制,不再让多的人进来,那几个太监,恐怕发现不了咱们。”
时书把衣服也用木柴支起,准备烤干。
他收拾这一切时,茯苓便蹲在他身旁,看跳跃的火焰。
时书前所未有的累:“老弱病残,好,集齐成就。”
“接下来要怎么办呢?”时书闭着眼,尝试理清思绪,“被丰鹿派来的太监追杀,不敢再以明的身份出现,谢无炽还要调查民叛之由。”
找到原因,乃是发运使殷蒲奴役平民太甚。而有舒康府人告知,染坊司账本有阴阳两套,一套明面上呈给朝廷,写着染坊司清清白白,一切布帛皆按朝廷的份量供给。
另一套则记录着贪官污吏,勾结横行,压榨染坊司太甚,将其中本该供应皇宫的御锦,加量制造,偷偷供给其他权臣的事。
偷偷供给其他权臣,导致染坊司完成定额之余还要多加供奉,这才不得不鞭挞百姓与织女日夜劳作,虐人致死,民怨积累直至沸腾,出现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造反,从中心中伤大景朝廷。
如果能以这个理由弹劾丰鹿,陛下必定会震动,动摇对丰鹿的信任。
所以找到关键证据尤为重要。
眼下,时书看着正玩火的茯苓:“染坊司一夜被屠尽,只有你一个活口,可你却是个五六岁的哑巴。”
“好惨。”
“惨啊,惨。”
“惨绝人寰。”
本不应该这么惨的,无论取军饷,还是解围舒康府瘴疠,谢无炽救那么多人,本来是好事……
时书摇头挥去于事无补的想法,问茯苓:“你想吃什么?”
茯苓:“呃呵呵呵呵呵。”
“……”
时书转头去看谢无炽,他放了血,一身冷洌寒素之气,下颌让晨光映得苍白,勾勒出清晰分明的轮廓,长腿盘坐,正在安静地沉睡着。
“……”
时书:“想当皇帝也不容易啊。”
任何想要的东西,都要付出,才可能得到。只有磨练,能砥砺出真正的勇士。
“我们也在磨练中?”时书走到谢无炽的身旁,坐了下来:“我爸妈说,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朝希望去看。谢无炽,经过这场病,你会更强悍,我也会更厉害。”
说服自己后,时书的心情重新组织,找个衣服把茯苓拴木柴上:“一个病,一个残,我去后厨偷点吃的,免得你俩让我给养死了。”
“……”
时书偷偷出了柴房,到后厨拿个袋子装了许多米面粮肉,一边装一边私密马赛,篓着一大兜子回了僻静的柴房。
茯苓跑过来,在他身旁蹲着像个蘑菇。
时书:“炖个苦瓜排骨汤,清热解毒有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