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用到他,那便让他活着,哪日他无用了,他便会被抹杀,他是反派,那便终有一日会下线,给主角让出位置,所以他也从不与白秋计较,习惯了顺应天道。
相安无事便好,多生事端便多一分麻烦。
他活得通透,墨宴却不如他手里拿着剧本这么清醒,只觉得还是看不透他,最终也没再多说处理段承乾的事。
虽然不懂,但是能顺着柳折枝。
等柳折枝又拿了一本古籍出来,墨宴直接伸手给他按回去了。
“今日天气不错,我们下山去看看。”
柳折枝活得很无趣,每日不是看书就是研究阵法符咒,过得跟个老头子一样,没有一点人气,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嘴里说的那些天道轮回他不懂,也不信那个,但他不能让柳折枝心里也没点乐趣。
不在乎生死,那肯定是没享受过活着的乐趣,享受了就知道活着有多好了。
“蛇蛇,我……”
柳折枝都没来得及拒绝,人就已经被他带着瞬移下山了,出宗门结界时有守门弟子看了一眼,柳折枝在人前丢不起人,也就没多挣扎。
于是守门弟子们看到的就是折枝仙君带着徒弟下了山,那徒弟十分孝顺,还扶着仙君,恭恭敬敬乖顺得很。
实际上却是墨宴紧紧抓着柳折枝的胳膊,硬把他给拉走的。
“蛇蛇,我不想去。”
出了宗门,柳折枝就算戴着面具也半点不想去什么小城中走一走,站在一棵树下便说什么也不肯动了。
“没事,去了你就知道多好玩了,走吧。”墨宴又把他抱起来了,铁了心一定要让他沾沾人气。
“我真的不……我……”眼看离城门越来越近,柳折枝实在没办法,只能实话实说,“我害怕,我不能去,蛇蛇你快放我下去。”
墨宴抱着他的手一僵,听得愣了神差点把他给扔下去,还好及时把人捞回来了。
“你害怕?”
“对,我害……”
“你害怕个屁!”
墨宴嗤笑一声,恶狠狠的细数他往日做的那些大胆的事。
“一人一剑镇守两界交界,不容魔族踏出魔界一步,对上整个魔族大军你不怕。”
“冥界十万恶鬼压境锁魂,孤身杀进去差点把冥尊捅死你不怕。”
“妖皇你都硬是给砍了一条尾巴下来,我让你跟我去城中散心你告诉我你害怕?”
墨宴觉得柳折枝肯定是把他当傻子,掐着那纤细腰身的手都更用力了,“少他娘的骗老子!让你柳折枝害怕的事这世上根本没有!害怕的人更是还没生出来呢!”
说完也不等柳折枝回应,直接用灵力把人捆住了,让柳折枝肩并肩和他往里走。
“今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老子就不信了,这么大个修真界找不出一样你感兴趣的玩意!给老子吃喝玩乐去!去他娘的苦修!”
本尊的魔后必须得会享受!不然他怎么能知道老子比别人对他好!
以后等着享福就完了,什么为正道鞠躬尽瘁,都他娘的给老子见鬼去吧!
六十三、痴汉蛇蛇,他吃过的就变甜了
头一回带柳折枝一起下山,墨宴也不是没有准备的,他早就精心准备了一顶帷帽,进城前就给柳折枝戴上了。
里面不影响看路看人,但外面的人却绝对看不到柳折枝长什么样,就连他脸上戴着面具都看不到。
柳折枝不想被人看见,这一点上他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社恐,却想法一模一样。
柳折枝那张脸可不能轻易被人看见,美成那样,被看见了还不得全都拼命往柳折枝身边凑?
到时候人太多,全都惦记本尊的魔后,杀都杀不完就糟了。
谁都别给看,就老子自己看最好。
稀罕玩意柳折枝自然也是认识的,知道这是南海的鲛泪纱,一寸一寸皆是鲛人眼泪凝聚而成,有价无市,更知道外面人看不到自己的脸,好歹稍微放松了一点,不至于路都不愿意走。
只不过鲛泪纱都是要炼制防御法器保命的,拿来做一顶帷帽,当着是暴殄天物了。
柳折枝觉得不值,还觉得蛇蛇也太粗心了些,若他询问此物从何而来,岂不是就暴露了?
一条寻常魔蛇,哪里能有鲛泪纱这种宝物。
被此事分散了不少注意,街上来往的行人也就没那么让柳折枝不自在了,只是好景不长,越往前走投来目光的人就越多。
因为他们两个实在太显眼了。
帷帽只有女子常戴,一个男子戴着帷帽,白衣白发更显仙气飘飘,即便看不到脸,光看身形也知道绝对不是常人。
如此长身玉立气质不凡的男子,连腰间挂着的玉佩穗子都十分讲究,金丝掺着灵力炼化而成,还用了赤色灵玉点缀,走动间随着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身轻荡,实在惹眼。
更何况身边还有个俊美的男人护着,恶狗护食一般,但凡有人看他,那一身黑衣的男人便冷眼警告,这样的组合实在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身侧不断有路人走过,就算已经擦肩而过,柳折枝还能感受到不少人回头看自己,一时间社恐发作的厉害,只想赶紧回云竹峰。
偏偏墨宴用灵力推着他往前走,又是在街上,他不愿更多引人注意,也无法开阵反抗,最后只能拉住了墨宴的衣角。
墨宴正在那生气这帮人总盯着柳折枝,琢磨要不要用威压震慑一下呢,突然被拉住衣角,脚步猛地一顿。
“怎么了?”他低头看看柳折枝拉自己的手,那只手紧紧攥着他的外袍,葱白似的指尖就跟攥住了他心尖似的,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从心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