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之人白衣白裤,头缠白纱,正是飞霞门门主冷秋霜之子——笑里藏刀冷不防。
易容认得他,特别是他手里提着的那柄刀,刀通人性,人助刀威:静,亮如秋水;动,血影斑斓,故此人称血刃刀。
“这么晚了,他去做什么?会不会是去巡查大牢?”想到这里,轻轻飘下地来,在后谨慎的相随。
四个人一前一后穿过后花园,来到一处比较低矮的小房前,冷三公子冲左右摆摆手,示意两人在外防守,自己一人走了进去。
里面还有七八个大汉守着,个个腰插短刃,手握钢刀。
玉侠被关在铁条牢内,重枷在身,极显得疲惫不堪。
冷三公子走上前去愤愤哼了一声,然后转对那七八个汉子竟用了另一种和蔼的语气说道:“弟兄们,常言道有备方治人,无备则人治。白天不能够放松,晚上更要戒备起来呀!你们的责任是无比重大的。三位老人家不幸遇害,这既是我的家仇,同时也是你们的师门之仇。你们今天是代表着我整个武林三门的现在及将来的命运在此守牢护狱的。因此你们一定要全力以赴,去完成这个使命。”
冷三公子的话钢锉有力,字字感人肺腑,众大汉无不热血澎湃,齐声表示:“少门主尽请放心,三门与我等都是血脉之源,有血可以没有肉,但有肉就一定有血。”
冷三公子目视前方,断然表示:“不,弟兄们应该说有肉才有血,血在肉中行;有血就有肉,肉是血之躯。”
他的手与那几个大汉的手逐一相握,他们握住的不仅仅是理解、信任和支持,另外还有比手足更深的情——人世间一份永恒的真情。
三门之所以几十年鼎盛不衰,其实靠的就是这一份“真情”。
玉侠在里面耳闻目染,不由欣慰的笑了,暗想:“他们兄弟在三门威望甚高,是三门之福哇!能够看到金兰、桃园的后人如此深得人心,我死也无憾了。”
此时此刻,他依然想着的不是自己,难怪那位魔面小怪侠斥他“傻得可怜”!
不过这却是度量,是一个人的人格最完美的展示与诠释,他无愧于“生当人杰,死为鬼雄。”这八个字。
易容呢?在外面早等的不耐烦了,好不容易看冷三公子带着人离去,这才悄然来到窗下,记清了每个人的站立方位,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门里,随着手臂荡起,七颗铁珠跟着飞了出去,那几个大汉还未及明白怎么回事,早被滞了穴位,动弹不得.
易容又开心又得意,心说:“冷三阿冷三,就你这几个草包蛋还能阻挡得住小爷的去路……”
不料石柱后还有个人,是位年逾古稀的老者,见事情不妙,大叫一声撒腿便跑。
易容险被惊出一身冷汗,好在他心思敏捷,动作迅猛,一个箭步蹿上前去,同时剑已吻及对方皮肉,“老头儿,不许动,动一动,我要你命。”
那老者吓的双腿一软,立刻瘫坐在了地上。
易容冷笑着,顺手一把从老者腰间抢过钥匙,转身去开牢门。
不料那老者好大的蛮劲,竟如恶虎扑食猛扑上来,一把抱住易容的双腿,提高嗓门冲外面大喊道:“快来人哪!有人劫狱——”
深更半夜的,声音传得好快也好远。
易容登时被吓出一身冷汗,“老鬼,你找死。”手随心动,翻转腕力,就去削对方的人头。
他可没有好脾气,激上火来心狠手辣,翻脸无情。
玉侠在里面耳闻目染,不禁气得脸色铁青,“易容,不许放肆!”随着一声怒喝,挺身而起。
荒冢之事他早已知晓,他深为张宗、吕松的死难过,但他更为易容的残忍感到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