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有理,却字字对不上理。嵇夷献露出一个标志性的假笑,“是吗?那张大人,你打算推谁上位?”
张启鸣用沉默回答了一起,抬手至空中握拳,私军一拥而上。嵇夷献剑出鞘来,轻啧了一声,一剑划过敌军的脖子。
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燕城正门。寒光一闪,又是一刀砍到敌方,那瞬间敌方死不瞑目,凝视着夜空,始终没闭上眼睛。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却非他所愿,可是他不这样赶尽杀绝,张启鸣会放过他么?
答案很简单——不会。
正门兵力算得上少,嵇夷献屏息蓄力,用衣袖擦去额上的汗水,忽地面目狰狞,手紧紧握着手臂上逗留的箭,狠狠拔出来,血喷洒了出来。
他本不是个容易服输的人,提着那把血光粼粼发剑朝着张启鸣而去,拇指擦着血迹,舔了舔铜铁般的拇指,露出一个邪魅的笑。
“张大人,投降吧。”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张启鸣角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脸上肌肉在愤怒中颤动,迸出火般凌厉的目光,嘶吼喊了一声。
“我会赢——!”
张启鸣自称为我,表示了这一刻他不再是臣子。嵇夷献步步逼近张启鸣,怎料张启鸣私军数不胜数,莫名间就多出了好几堆人,他和张启鸣就位于中间。
尽管他有些懊恼中了记,但也只能将计就计,在空中翻了个身,跃到张启鸣身后,剑立刻架住张启动的脖子,冷冷警告。
其实他知道他很可能活不到天明,他知道他会献身于国,但他不后悔。他生来是大明皇室,更是王爷,肩上的责任就更多了。
只是他不放心一人罢了。
心中有执念,他再次抬头更为凶戾,酝酿了下力气,扬声道:“本王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让你们踏入御书房一步的!”
玉玺就藏在御书房,另一半虎符也是。得这两件东西便得天下,所以在怎么样,御书房绝对是个禁地。
张启鸣武力不甚了了逍遥王有何底气,但在一道冲进他视线的人影,他便明白了逍遥王的执念,立即大喊:“抓住他!抓住他!”
嵇夷献身体僵硬了一瞬,咬着后槽牙,忍住没抬首看去,“又不是本王在意的人,抓住他有何用?”
“他可是你的宠儿!”张启鸣手肘抵了抵的腹部,“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那道人影正跌跌撞撞跑了过来,还没跑入危险的环境中,就被兵部尚书给抓了回去,低头应该是在责备训斥许清的不是,净给他们添麻烦。
嵇夷献目光相两把利剑般,既没有愤怒,也没有难过,嘴角扬着深不见底的笑,道:“那你抓了他,杀了他吧。”
他对此事置若罔闻,态度十分冷淡,后面那四个字森然阴然,有一种保全大明而放弃许清的感觉,但他也不想这样。
——这个选择是被迫的。
“杀了?杀了他,他还能替你暖床吗?”
“王爷,您看看他看向您的眼神多么的可怜啊,他知道您就那么放弃他了么?”
“在鸿五载,就算是一条狗早就有了感情,更何况是人呢。”
“您就不怕他夜半三更来找您索命吗?”
张启鸣半疑半信,用尽了所有的辞藻试图唤醒嵇夷献的良心与感情,他的言语如利剑一般刺向嵇夷献的心房。
其实嵇夷献的心早已风雨摇动,对于宰相的威胁生出了一阵阵无力感,若要保护好许清,必须杀了张启鸣,以绝后患。
尽管心中的怒火烧得猛烈,但他怕脏了许清的眼,才迟迟没有动手。
不自觉中,皇宫不在有厮杀的声音,所有人不知为何停顿下了剑,像是在等一个指令。他蹙眉不展,看向远处的兵部尚书,才知道是兵部尚书喊停的。
至于是怎么喊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狗都有感情,那傅孀呢?”他冷不防问了句,手里的剑加重了几分,硬生生划了一小刀,“狗东西,别把侮辱了感情这二字。”
记起这个名字,张启鸣将表面上的最后一丝仪态抹去,滚动了番喉咙,感觉到伤口传递的疼痛,不怒反笑,“是吗?那臣就要看看王爷是怎么看待感情的。”
嵇夷献预知不妙,正要一剑毙命的时候,怀中的张启鸣双手紧紧握着利剑,不顾鲜血流淌着,跳脚后提嵇夷献的膝盖,差点让嵇夷献跪下,好在嵇夷献底盘较稳,后退几步便站稳了。
“杀!给我杀了他!”张启鸣指着许清的方向怒吼,下达了死亡的命令,“取收得重赏。”
私军听从命令,转头锁定许清的位子,眸里多了几分贪婪洞窟。许清虽闪过恐惧,但他并未失去冷静,从逍遥王的大袍袖口掏出一枚盗取过来的凤冠,高声宣称张氏先在他手上,若不投降,张氏必死无疑。
这枚凤冠是他托傅孀偷来的,为了就是今天一日。他明白逍遥王所虑,他不想成为逍遥王的负担才出此下策。
私军顿住脚步不敢上前,而张启鸣不信其言,只认为许清在耍花招拖延时间罢了。在他要下达命令的时候,他曾经的外室就架着张氏出现,他这才明白外室早已叛变。
“你!”张启鸣不知是对谁说的,很快逍遥王便于与他同肩,那把剑重新架住他的腰腹,只要他一个不注意,都将腰斩。
所以他尽量保持平衡,不畏惧手上的伤口,重新握在了剑上,朝着嵇夷献皮笑肉不笑,那密集的黑胡子略显算计。
“宰相,还不速速投降么?”许清负在身后的手疯狂颤抖,也害怕一个不慎,所有人都会搭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