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知道法国的事!
“你也……出过国?”
许朝阳微笑着没有回答童蒙的任何问题,反而继续提问:“以你的认知,应该明白老套筒、火铳、汉阳造这些东西是没办法在战场上和三八大盖对抗的吧?”
“能不能告诉我,在明知道这么多缺陷的情况下,为什么,能如此坚定的走向战场?”
许朝阳准备好了。
他准备好了去听童蒙昂起头的慷慨陈词。
得到的答案却是:“我们没办法。”
童蒙的头,依然低着。
一字一句的说道:“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语逐渐加快:“小鬼子的管控尽管控制不住枪支泛滥,可进入城区和出城区的任何人、车辆都要接受盘查,冰城看上去枪支泛滥的遍地都是,可这些枪根本没办法带出来。”
许朝阳这才将鬼子的全部全套都想通!
鬼子用奉军的失败制造了一种假象,一种枪械可以随处购买的假象,以这种假象去鼓动所有反满抗日人员的躁动心理,促使他们冲着‘皇纲’下手。
可你买到的枪,出不了冰城;而卖这些东西的奉系残余,在农村又卖不上价!
他们给出了一个十分诱人的信息之后,逼着所有反满抗日份子,只能拿着农村的猎枪和早就过时了的汉阳造、老套筒和他们对抗!
“而且,我们还不能抱怨。”
童蒙十分痛苦的说道:“这是国战,在这场战争之下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强者,只为自强而努力;另一种是弱者,总为不公而抱怨。”
“抱怨本身就是一种屈服,一种向你敌人的屈服……”
“我不服!”
“打死我也不服!”
童蒙的言语很简单,可每一次都充满了激动的情绪。
许朝阳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他曾见过穷人在寒风里报团取暖,却从未见过狼群在风雪中畏缩不前。
童蒙这双眼睛里有这个时代所不急需的野性,这野性就藏在书生打扮的模样之下。
这就是许朝阳需要的!
许朝阳并不是觉着那些喊口号的、玩思想的人没用,但这种人身旁,一定要站着手握钢枪、抬手就敢杀人的野兽。
搞政工不是许朝阳擅长的,但他是野兽,也相信这片土地上还有许许多多和自己同样是野兽一般的人存在……
许朝阳在火光的抖动下,半边脸忽明忽暗,另外半边始终隐藏在黑暗之中,他就这么冲着童蒙说了一句:“反日会不适合你,跟我走吧,在我身边,你才能挥出自己全部的才能。”
王啸一下就抬起了脑袋,跟让谁扒拉硬了似的……这他妈不对劲儿啊,他才是来拉拢这帮人入伙的,怎么现在这帮人开始挖自己墙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