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崖词装傻充愣,“草民久居青州,三日前才有幸得见天颜……”
“罢了,你接着抄写经书……”
一个时辰后,天色渐暗。
宫人来点烛火,宋崖词得寸进尺,要宫人再多添一个烛台。
“再添一个吧,光线昏暗,我实在看不清……”
小太监为难地看着宋崖词,“陛下怕热,屋内还放着冰盆——”
小太监的话还没有说完,一直闭目养神的虞应卓站了起来。
“宋崖词,回去吧。”
宋崖词如蒙大赦,猛地站起来,毛笔的墨点甚至溅到了虞应卓身上。
可他自己并不知情,欢喜地谢过圣恩后就要离去。
虞应卓看着衣襟上的墨点若有所思,“……明日记得来找朕,三遍心经,朕要看着你写完。”
此话一出,宋崖词离去的步伐瞬间变得沉重。
虞应卓看着宋崖词的身影彻底消失,而后叫住点完烛火后即将离去的小太监。
“再添盏烛台,屋子里太暗了……”
“……是。”
又一盏烛台点亮,房间内的冷意似乎都被驱赶不少。
虞应卓坐在宋崖词刚才坐过的位置上,端详着宋崖词抄写的经书。
手把手地教果然是有效的,宋崖词的字迹规整不少……
然而,虞应卓还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在经文内容中。
心中不静,再简单的字都变得陌生、难读。
可虞应卓还是捧着宋崖词留下来的经文读了半晌。
宋崖词抄了多少,他就看了多少。
甚至把那三遍不过关的抄写也看了一遍。
可看着看着,虞应卓就现了不对劲。
“这三遍经文,大半都不出自宋崖词的手……”
区别在细微处,虞应卓用了些心,竟然也找了出来……
他失笑。
“怎么办?我好像格外——”
终是胸腔内异样的疼痛强行拉回了虞应卓的理智。
他面上的笑逐渐淡去。
注定无缘……
静谧夜色中,宋云山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搀着宋崖词。
“陛下究竟跟你说了什么?为什么心不在焉到这种地步?走在平地上都能把自己给摔了?”
宋崖词这一摔没摔出外伤,反而将脑子摔成了一团浆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我都不记得了。”
宋云山:“……你从行宫出来不到一刻钟,这就忘了?”
宋崖词不假思索便道:“忘了。”
这心不在焉的状态摆明了有鬼,宋云山怕刺激到宋崖词也不敢多问,只沉默地走着……
宋崖词的这副姿态不仅宋云山注意到了,裴斯觉跟楚同舟也都注意到了。
裴斯觉怕讨宋崖词的嫌没敢往前凑,只能胡乱猜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