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继续向西行驶了三个小时,由于前方高速公路尚未贯通,只得在岔路口转而驶上国道。
随着车子逐渐深入西部腹地,沿途的风景愈发显得荒凉而孤寂,路边可供歇脚的餐馆也寥寥无几。
时至正午,他们在一处简陋的便利店停歇,顺便购买了面包和矿泉水充饥。
“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黎焕笙望着眼前愈发荒凉的景象,忍不住向身旁的傅时与发问。
傅时与快速地将手里的面包吃干净并罐了半瓶水,揶揄道:“怎么,怕我把你给卖了?”
黎焕笙给了他一记白眼,她是这个意思吗?
“翻过这座山,便是他们的县城,他家位于城郊,估摸着还得两个小时。”傅时与认真回答她的问题。
黎焕笙:“你以前来过这里?”
他对这边的路况很熟悉。
“嗯,前两年来过一次。”傅时与的回答中带着一丝不愿多谈的意味,黎焕笙识趣的没有多问。
黎焕笙转而环视被低矮绿植覆盖的连绵群山,突然感叹;“这里和西北一带很相似,地广人稀,只不过那边更多的是沙漠和戈壁。”
再次听到她提及西北,勾起了傅时与的好奇:“经常去那边?”
黎焕笙:“我父母在那边工作,小时候,一到寒暑假我就会过去找他们。”
傅时与:“留守儿童?”
“啊?”黎焕笙愣了一下,在说她吗?
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自己。
“一半一半。”她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留守儿童,她父母都是历史学教授,偶尔会带队去考古研究,有时候挖到了什么重要的文物,就会在那边待上几个月。
但大部分时间他们还是在学校授课的。
黎焕笙补充道:“我很理解也很支持我父母的工作。”
所以她不算留守儿童。
此刻,半山腰回荡起“隆隆”的轰鸣,一列绿皮火车呼啸而过。
黎焕笙望着那渐行渐远的列车,喃喃自语:“说不定我前几天就是坐这趟火车过来的。”
她莫名泛起一丝酸楚,与傅时与共度的时光竟是如此短暂。
傅时与:“休息好了,我们就可以上路了。”
她没有什么可累了,一路上都是傅时与在开车,她只需要美美的睡着,或是欣赏沿途的风景。
再往前开一个多小时,路边的人家逐渐密集起来,傅时与告诉她,县城准备到了。
虽为县城,却不及东部小镇繁华,带着一股淳朴的独特韵味。
此地民族风情浓郁,身着传统民族服饰的人们穿梭其间,吸引着众多外来游客,旅游业俨然成为此地经济的重要支柱。
穿越喧嚣的城区,再行驶不过十来分钟,目的地便在前方。
“时队,我要不要下车也买一套民族服装换上?”黎焕笙提议。
傅时与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继续专注于前方的道路。
经过一天的相处,对他偶尔的“冷漠”已习以为常,若他真开口,她的血压恐怕会直接飙升。
所以他还是闭嘴的好。
“我们要提前约法三章。”黎焕笙侧着身子,认真地说。
傅时与洗耳恭听。
“第一,我们分开送礼。”
傅时与赞成。
“第二,你们战友相聚,我不便打扰。”
“第三,我们就此分开。”她已经看到前方热闹的人群,门楣上贴着喜庆的对联,“权当彼此是陌路人,我先下车了。”
话音刚落,车子骤停,黎焕笙因惯性微微前倾,稳住身形后,傅时与的脸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
第一点,他无异议,两人本就各自独立;但对后两条,尤其是第三条,她是将两人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黎小姐…”
“黎焕笙。”她打断傅时与的话,第一次听到他如此正式地称呼自己,既生分又陌生。
她渴望听到是属于他们之间亲密又自然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