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现袭指挥之职,不仅弓马娴熟,而且十分擅长应酬。
因此贾赦生前便将迎春许给了孙绍祖。
可据贾政和贾琏所知,这孙绍祖人品不堪,实在不是良配。
无奈那贾赦根本不听劝,众人无法,只得由他去了。
谁知这孙绍祖一听说贾赦溺水而亡。
便立刻火急火燎地派人到贾府说贾赦曾经欠了他五千两银子。
带着借条便上门要求贾府即刻把银钱还他,莫要赖账。
那会贾府上下正为着贾赦的葬礼忙得脚不沾地,来来往往的宾客又多。
孙绍祖如此一嚷,登时把那贾政和贾琏气得半死。
只得四处凑钱寻了五千两银子立刻还给孙绍祖。
并且要求退了迎春同孙家的婚事。
可谁知那孙绍祖却厚颜无耻地直接回绝了,转头便带着婚书上门求娶迎春。
口口声声说要趁着热孝赶紧把婚事办了,否则迎春接下来还要给贾赦守孝三年。
而他孙绍祖已年近三十,等不得了。
这话把那邢夫人气得险些呕血,忙命人把孙家人赶出去。
当时贾母正病着,因此无人敢去回她这些糟心事。
王熙凤当时也正怀着孩子,所以邢夫人和贾琏都不肯叫她插手这桩事。
只叮嘱她安心养胎便是。
可凤姐深知,这孙绍祖是匹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前世里迎春嫁给他后,便落了个香消玉殒的悲惨下场。
因此。
凤姐有身子的这大半年虽没去瞧迎春,却几乎日日都叫小红去打探迎春房里的情况。
若有不对,即刻就来回她。
迎春性子软弱,保不齐会受不住孙家的苦苦相逼。
生出随意嫁人的念头。
如此便是毁了自己一生。
“这孙绍祖实在无赖,昨儿又在外头嚷说我们贾家毁婚,污蔑家里姑娘们的清誉。”
“二老爷和二太太已气得不管这事了,只扔给我和大太太处理。”
说着,贾琏叹息一声,“我听大太太的口气,倒像是不愿再磋磨下去了。”
“说既是大老爷生前订下的婚约,少不得只能委屈迎春妹妹孝期满后嫁过去了,否则家里其他姑娘今后还如何嫁人呢?”
“万万不可!”
凤姐听了忙劝道:“那孙绍祖言行无状,在大老爷葬礼上就把欠钱一事嚷得人尽皆知,哪里有半分拿大老爷当岳丈看的。”
“依我看,对这种人不能妥协,否则他定会得寸进尺起来。”
顿了顿,凤姐又接着道:“咱们迎春妹妹什么性子你是知道的,连咱们合家上下都拿孙绍祖这无赖没法子,难道迎春妹妹嫁过去就能有好果子吃了?”
“尤其是这孙绍祖还是个武将,若他对迎春妹妹动起手来又当如何?”
“动手应当不至于,这孙绍祖到底也是个男人,怎会去用武力欺负一个弱女子。”
说完,贾琏却是自己都有些心虚了。
旁人也就罢了。
可这孙绍祖发起疯来,还真有可能对迎春动手。
“这亲事断断做不得了。”
听到贾琏这话,凤姐的神色才缓了下来。
算他对这妹妹还有几分良心。
“可大太太若是松口了,我这边说话终是无用。”
说着,贾琏又苦着脸道:“我知你心疼迎春,我这做哥哥的自然也不愿她去孙家受罪,可这桩婚事是大老爷亲自定的,若是大太太也准了的话,咱们不许又能如何?”
闻言,凤姐却是淡淡一笑:“迎春妹妹的事情就让我去处理罢,劳烦二爷替我也做一件事可好?”
“你若开口,莫说一件了,再多也使得。”
贾琏立刻温声回道,笑得分外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