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喝了口酒,慵懒道:“倘若我不是皇子,只怕是终其一生,都难达到谢世子的高度。”
谢阑深握着茶杯的手几不可查地一紧,“这天底下没有假如,殿下是皇嗣,学的也与常人不同,不必妄自菲薄。”
两人一来一回互捧着,陆初宜却听出些不同寻常来,果然下一秒就听二皇子话锋一转——
“是啊,皇嗣不需绝世才华,自有英豪为其效命。”
“而如谢世子这般的大材,也自然懂得良禽择木而息,倘若一朝选错,禽鸟再优秀,也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贤臣择主,也是这个道理。”
威胁啊,明晃晃的威胁!
二皇子说这些,什么意图再明显不过。
这火药味太浓,若能离开就好了。
陆初宜心中暗叹一声,默默喝着手边的酒,只想装醉带谢阑深离开。
三小杯下肚,引来针锋相对的两人的注视。
二皇子笑道:“谢夫人是酒徒吗?”
谢阑深拍了拍她的背,温声道:“别喝了,吃菜。”
晚了,她感觉已经有点醉了。
这酒也太烈了!
二皇子打量的神色中透着几分怀疑,幽幽道——
“我怎么觉得,看谢夫人的眉眼,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谢世子觉不觉得,谢夫人的眼睛、鼻子,和我有几分像?”
此言一出,谢阑深就沉下了脸,“殿下慎言。”
陆初宜已经有些热了,听了这话,摆摆手,“臣妇蒲柳之姿,不敢与殿下的龙章凤姿作比较。”
“呵,”二皇子乐了,“谢夫人讲话倒是好听,只是醉得太快了。”
谢阑深看着双颊透着粉的妻子,扶着她,与二皇子辞别。
她走路都有些走不稳了,窝在谢阑深的怀里,谢阑深揽着她离开。
大堂内,二皇子望着这对夫妻远去,没了温文之态,冷笑一声。
一侧侍女拿不定主意,“殿下,谢世子和谢夫人用的这酒杯……”
“丢了,”二皇子冷冷道,“连带这些菜,换了。”
不等下头的人动手,二皇子已经掀翻了桌。
*
陆初宜此刻只觉得天旋地转,分不清现实与虚妄。
眼前,赫然出现了儿媳妇的脸。
耳旁,好像是儿媳妇的声音:“空腹喝酒,你肚子疼不疼?”
好像是有点。
她点点头。
“陆初宜。”他道。
陆初宜眉头一皱,高声道:“你大胆!”
她想一把推开对方,却推不开,气急败坏道:“你怎么可以直呼我名讳?”
她突然气恼起来,谢阑深有些不知所措。
此刻怀中人儿伸出手指点他的胸膛,一边以说教的口吻道——
“儿媳妇,你以前很乖的。”
“几天不见,你真是放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