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妃听闻皇上来了,来不及披上面纱,直接蒙上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个大蛹。无论如何也不让皇上看到自己的脸。早上那会儿裹上面纱,眼睛还可勉强示人。到了午时,眼睛肿胀感增强,视物都有些困难。
已经没法子见人了。
皇上急到不行,转头问:“玉姑姑,曦妃如何了?太医们诊治了吗?”
玉姑姑小心翼翼上前,把太医们的说辞重复了一遍。
“查不清病因,没有确切的诊法?”皇上急道,“曦妃脸颊伤得如何?”
玉姑姑瞥眼床上那一团,“非常,非常严重。”
“怎么个严重法?”
“起了红疙瘩,肿胀……”
埋在被子里的曦妃泣道:“皇上,臣妾无颜见您,您还是回去吧,臣妾伤愈之后,再,再侍候您。”
她心心念念的皇上来了,但她不敢见。这副样子入了皇上的眼睛,怕是再难得到皇上宠爱。
胥康话虽狠,但道理是对的。
皇上爱她惜她,不外乎是因了她这张倾国倾城的脸。
脸毁了,皇上的宠爱,定会随时间流逝。
曦妃不见自己,皇上没辙,便怅然折返。叫来太医细细询问,方知玉姑姑所言不差,曦妃样貌大变,实是不能相见。又听闻可能是胥瑞所买妆粉导致,恨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对胥瑞有几分怨念。
太医们唯唯喏喏,不敢言声。
皇上横眉冷对,“钱公公,此事与胥康可有关联?”
胥康和曦妃之争,皇上隐有所觉。上次食物中毒,他明知内里却强行压下,紧接着发生了这事,皇上感觉有些蹊跷,不知不觉便联想到了胥康身上。
钱公公摇头:“奴才不知。”
皇上心情不好,命人将胥康叫到训练场,说是检验下胥康的各项技能。
父皇要操练自己,胥康岂能推辞?
他抖擞精神,上场应对。
弓弩、刀剑、骑射、负重、摔跤……
夜色降临,屋内烛光亮起,哄麟儿入睡之后,柳烟钰去净房洗浴,换上绵软的里衣,懒懒地坐到榻上,倚着引枕看书。
胥康进来时,脚步踉跄,裹挟着浓重的汗意。
柳烟钰抬起玉白的小脸,眸子当中闪过讶然之色,她弃了医书,慌急中下榻,上前扶住胥康的胳膊,“太子,发生何事了?”
他汗透衣衫,头发被汗水打湿,贴伏在头皮之上,走路时双腿发软,胳膊则软塌塌地垂在身侧,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人疲惫得似见风要倒。
疲惫至极的胥康眼中却是含着笑:“训练一下午,累的。你先歇着,孤去吃饭、洗浴。”
这是刚操练完便赶回来了。
不是旁的事情便还好,柳烟钰略略放了心,差人送来热水,她扶他进了净室,倒底是面子薄,她轻声问:“让曾总管进来侍候?”
胥康摇头:“孤自己来。”
她不放心地看他眼,倒底还是退了出来。
洗完澡,身上尚带着湿气的胥康穿着里衣坐到桌前,柳烟钰侍候他用膳,想吃什么,他不用开口,下巴一点,柳烟钰便晓悟,忙将菜推到他的面前,他低头,斯文有礼地品尝。
人很累,但吃了十几口,他便放下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