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杀了人的妖,有什么值得本来前途大好的仙尊来垂怜?
他寻不到分毫范卿洲会相信他的理由。
故而,在被关押在地牢的那一瞬间,他就像是发了疯一样,疯狂的挣脱锁妖链的束缚。
直到昏死过去,不消片刻,他便又重新睁眼,循环往复。
浑身被血液浸透,没有一处干净的毛发。
他要跟范卿洲亲口解释,他要告诉范卿洲自己并非作恶多端,他还是…还是范卿洲的师侄。
范卿洲不能丢下他。
徐之言惨死的地界与祁憬笙清洗自己的灵池不远。
故而几人在路上耗费的时间并不长。
范卿洲的眸光落在了那具沾染了妖气的尸首上,那尸首身上并没有太多血,只有脖颈处的一条血痕以及胸前的一个极为细小的血洞,若不仔细看,兴许都瞧不见这血洞。
“灵器加之妖力。”徐万臻淡淡抬眼,看向范卿洲,语气里不由带了丝质问,“惊秋总不会认不出这灵器出自檀贺宫罢?”
徐万臻说的不错,这灵器上附着的,正是檀贺宫的气息。
若放在平时,他兴许也会动摇,毕竟有檀贺宫所制的灵器,又是以妖力催动灵器杀人的,只有祁憬笙一人方能如此。
可问题是,他早就把卟未棠的威力降至最低,即便卟未棠当真是被祁憬笙瞄着徐之言的心脏打下去,徐之言也不会死,只会疼痛一瞬,而以祁憬笙现在的修为,根本不可能在这一瞬间把人如此轻易的杀了。
而徐之言脖颈的那道血痕,看似是致命的伤,但却连向下流淌的血迹都不曾有过。
反倒像是被人刺穿心脏一击毙命后,杀他的人又等了许久才返回来,在他的脖颈上补了一刀。
不然这道血痕绝不会像如今这般干净。
至于徐之言身上带着的这股檀贺宫的气息,也不难取,他们几人日日同这些人在一起,这些人若是想取,自然能轻而易举的取到他们身上的气息。
范卿洲半蹲下身,仔细的探查起徐之言身上是否还有别的伤痕,只是刚一碰到徐之言的衣裳就被徐万臻制止。
“死者为大。”徐万臻话音一顿,补充道,“即便要查,也该换个地方查。”
徐万臻似乎猜到了范卿洲不打算如自己所愿,故而,又给出了另一个选项:“你也可以在此处屏退旁人,同本尊一道。”
这旁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离丞仙尊也没想强行留在此处,故而,他弯了弯唇:“我去看看曲南徵伤势如何。”
周遭忽然寂静下来,徐万臻半蹲下身,主动掀起了徐之言的衣衫。
“本尊知道不是祁小友动的手,只不过,若不把他关起来,恐怕难以给旁人交代。”
范卿洲有些意外的看向他,只听徐万臻继续说:“你见过那个艳妖了对么?”
范卿洲并不意外,毕竟徐万臻明面上是只派了曲南徵一人跟着他们,但以徐万臻的谨慎,绝不可能轻信于曲南徵这么个一点就炸的急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