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卿洲几乎立刻踏出了步子并抽回了手,但遗憾的是他没能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离丞仙尊的想法也不无道理。
离丞仙尊抿了抿唇,将他的胳膊放了出来:“我在此处等着范仙友。”
范卿洲也没跟他客气,将他扶到了一侧干净些的台阶上,便一人朝着那族谱的方向踏去。
这族谱是由一块奇长的木头板子制成的,因此几乎占了祠堂的一面墙。
最下方的,便是徐之言的名讳。
而徐之言的上方,便是他的父母,在他父母名讳的后头的确跟着一串不算太长的死因。
但遗憾的是这族谱上并未写明徐之言父母亡故的时间。
范卿洲虽早就有所预料,但在得知此事时依旧难免失望。
不过如今这样也不算一无所获,总比他方才什么都查不到要好。
…千生阵。
范卿洲又打起精神,将族谱上的人名都瞧了个遍——与其说是看他们的名讳,倒不如说他是在看这些人的死因。
只可惜因千生阵而死的人除了徐之言的父母,便再无旁人。
范卿洲叹了口气,目光有些留恋,但依旧移开了视线,将离丞仙尊扶起。
“范仙友。”离丞仙尊忽然轻声唤了他一句,范卿洲回神,看向他,他漆黑的瞳仁中瞧不出有什么不对,只是似乎沾染了些异样的情绪,“你很在意你的那位师侄吗?”
范卿洲虽觉得他这话莫名,但依旧点了点头:“他是我师兄的弟子,如今师兄不在,我自然要替他照看好他。”
“你照看他,便只是为了你师兄?”
范卿洲一怔,不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
刚开始,他见到祁憬笙时,的确是因为祁憬笙是师兄的弟子,他总不能看着师兄的弟子被人欺辱,可后来,祁憬笙同他一起做过了那么多事,又像是一个在他身侧始终燃着光亮的小太阳一样。
他待祁憬笙好,早就不止是因为祁憬笙是他师兄的弟子。
更多的是因为祁憬笙本人。
因为他是祁憬笙,所以他想待他好一些。
范卿洲顿了顿,想起了祁憬笙软乎乎的脑袋蹭着自己手时的情景,不由的弯起眼:“如今不是了。”
“离丞仙尊怎地想起问此事了?”
离丞仙尊定定看了他两秒,随后轻笑了一声,鬓发将他的侧脸遮挡连带着范卿洲也瞧不见他的眼睛:“大概是羡慕。”
“又觉得稀奇。”
范卿洲问他:“稀奇什么?”
离丞仙尊抿着唇,半晌没有回话,直到范卿洲以为他不会再开口回答自己的问题时,他又缓缓道:“稀奇你会如此信他,羡慕他能有一个愿为他赴死的…挚友。”
范卿洲只当他是在感慨,便顺势接道:“若他日离丞仙尊需要我助你,我也会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