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怎么不懂事也知道,如今的情形,并不适合谈论这些事。
他心里现在一定很不好受,她不能再惹他心烦。
而且,陆埕只是给出了承诺,并未求娶,她不应胡思乱想,平添忧思。
给足了老大夫银钱,孟年凑在陆埕耳边道:“那些刺客被左卫的人拿下,高将军亲自去了徐阳赌坊,现下或许已经收兵。”
陆埕颔首。
“郡主,此案未结,臣脱不开身。白姑娘这儿,劳你照看一二。”
萧婧华愣愣的,“啊……好,你去吧。”
陆埕神色舒缓,语气微暖,“多谢。”
他带着孟年,大步踏出医馆。
身形颀长,肩背挺直,如屹立苍山悬崖的松柏,永不折腰。
和风吹拂,素袍翻飞,袖有点点红梅,傲然绽放。
箬兰的埋怨唤回了萧婧华的神志,“姓白的有什么资格能让我们郡主照看,陆大人真是昏了头了。”
本该拦着她的箬竹一言不发。
显然,她也为此恼怒。
“没关系。”萧婧华轻声,“白姑娘是他的救命恩人,应该的。”
应该什么应该。
箬兰生气。
这还没定亲呢,他陆埕的救命恩人和她家郡主有什么关系?
凭什么替他照看?
她现在对陆大人是越发不满了。不仅有个从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红颜知己”,流言蜚语传得满城都是,甚至怠慢她家郡主,多次令她伤心。
这样下去,迟到会出大问题。
心里腹诽着,箬兰面上也是愤愤不平,但好歹没把话说出口。
转头一瞅,箬竹向来温和的脸已经冷了下来,便知她和自己不谋而合。
可能怎么办?
郡主对陆大人的情谊,她们这些在身边伺候多年的最是清楚不过。
轻易丢不掉的。
“我去看看白姑娘。”
萧婧华抿唇,抬步往里走。
白素婉还未醒,兰芳坐在床头默默垂泪,不忘擦净她额头上的汗珠。
听到脚步声,她哭得更大声了,“我家姑娘本就体弱,挨了这么一刀,不知得养多久才能养回来,陆大人……”
话音陡然转了个弯,尖锐中夹杂着不可置信,“你怎么在这儿?!”
箬兰满肚子的气,一听她这语气,当即怒道:“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敢对郡主不敬!”
兰芳被吓住了。她之前敢在萧婧华面前说那些话,那是因为知道背后有姑娘在。在她眼里,她家姑娘冰雪聪明,就没有不能做成的事。可姑娘在昏睡,只她一人独木难支,根本不敢与萧婧华抗衡。
犹豫两息,兰芳果断跪下认错,“奴婢知错,还望郡主看在奴婢担忧主子的份上,饶过奴婢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