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二月中旬,孟安居派人送来消息,说东疆逆党已除,也接应到了霍老夫人一行。
侍卫拿着消息进来时,阮阮正盘膝坐在桌案边给霍修念官文。
老东西不做人的很,晚上拿她补身子,白日里还拿伤了右胳膊写不了字当借口,见天儿的拉着她在书房当文书。
阮阮念着文牍,霍修就歪着懒懒靠在一边的软枕上,左臂环着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拿捏,微闭着眼神情惬意,听完了便口述批复,再由她写上去。
她某天一回头瞧他那模样,忽然忍不住笑,问:&ldo;你知道你现在特别像个昏君吗?&rdo;
屋里也没外人,&ldo;霍皇上&rdo;闻言睁开眸子瞥了她一眼,沉吟片刻,反问她,&ldo;那你知道你现在像昏君身边什么人吗?&rdo;
&ldo;嗯?&rdo;阮阮稍微想了想,眼睛一亮,&ldo;皇后?&rdo;
她说着又觉得话本子里的皇后下场大多都不好,改了口,&ldo;算了算了,还是贵妃吧,艳冠天下三千独宠,我喜欢。&rdo;
但&ldo;霍皇上&rdo;听着一笑,手臂搂着她凑近些,示意她附耳过来。
阮阮还不知道,这宫里难不成还有什么比皇后贵妃还尊贵的存在,她总不能当太后吧,那不是和他差了辈分了?
她好奇得很,忙搁下笔,歪着身子依偎过去了。
谁知道他话音调笑,说道:&ldo;其实宫里每日跟在皇上身边念奏折的,都是……&rdo;
&ldo;是谁?&rdo;
&ldo;太监。&rdo;
???
阮阮脸一霎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最后变成了黑,嘴巴噘得老长猛地在他胸膛上捶了下,&ldo;今儿晚上你自己个儿搂着枕头睡吧!&rdo;
霍修逗她一时,哄就要哄一世。
谁知道好容易哄好了,她却一语成谶,当天孟安居的消息送来,阮父阮母便着急启程回东疆。
毕竟还没有成婚,阮阮没有单独留下来的理由,只好也跟着回去了。
一走好几个月,再回来境况果然大不一样。
城守张大人已斩首示众,就连方成规,也忧心阮阮在霍修枕边吹耳旁风,将柳氏连同方青禾兄妹一道远远送回了扶风老家,往后再不让他们出来现眼了。
霍家的媒人是阮家归来后第四日上门的,霍修虽不在,但霍家场面很足,聘礼摆出去半条街,阵仗实在大。
而后霍老夫人带着霍盈亲自上门,挑了个最近的五月初五吉日,就此定了下来。
到了合庚帖时,霍家拿不出来,阮阮才想起来霍修的玉牌在自己这儿,一时尴尬,忙红着脸拉开衣领取了出来。
屋里媒人掩着嘴直笑,说:&ldo;瞧瞧,人家珠联璧合,天作之合,这哪里还有我的用处嘛。&rdo;
霍老夫人面容沉静,不常言语,朝阮阮望一眼,随即淡淡调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