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越在院子里抱着李四郎站了一个多时辰,也讲了一个多时辰的故事,总算安抚住这一家人,就连在地上跪着的李阿娘都忍不住竖起耳朵听,陷入了纪清越讲述的一个个科学小故事里。
李四郎从纪清越怀里下来,抱着他的腿有些害羞:“方才我只是吓到了,纪阿兄与我说了这么多之后我就不怕了。”
“嗯,没什么好害怕的。”
日食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一个灾难未能成功降临的征兆,过去了就过去了。可一些人心中还是惴惴不安,唯恐日食是一种预言,后边还会有大灾难接踵而至。
没等他们从日食和纪清越讲的故事中平复心情,大黎各地同时间都张贴出官家的讨匪檄文,矛头直指东南最大的邪教——东日教,檄文中顺带让各地官府绞杀当地与邪教勾连的山匪。
讨匪檄文的内容似乎在一瞬间便传到山单,又传到各个村庄。
纪清越听到檄文的内容后,不由感叹,古代的公关工作真是出色,一手文章写得既激昂又很洗脑,无非就是上天以遮蔽太阳预示东日教为蛊惑人心的邪教头领,官家讨匪是顺应天命,巴拉巴拉一通下来,大家热血沸腾了,恨不得灭了当地的山匪。
顺应官家布的命令,山单县要解决的最大麻烦就是敛苍山山脉里与山匪联合的“神球教”。
此教被人们传得神神叨叨,只因开春时许多人在县里亲眼所见,那人隔空操控铜球,让铜球在空中飞来飞去,来去自如。
这事被一些山匪知道了,他们便悄悄笼络神球的主人——那名杂戏师上山做匪头。
纪清越与李二郎的关系在那场日食后好像不知不觉地又恢复从前,可是纪清越好像觉得有哪些地方不一样了,但说不上有什么不同。
李二郎提到“神球教”的铜球,自己捉摸不定,最先做的就是询问纪清越的意见。
纪清越见这种把戏见多了,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传承人,他确定这种就是一种类似于街头魔术的表演。“铜球自己肯定不会飞,大概是有什么机关,或者是帮手在暗中操控。你知道吗,我见过最过分的街头表演是一群看表演的观众里,只有一个是路人,其他都是表演者的帮手。”
“越郎都见过什么街头杂耍?”
他想了想,国内外的街头表演大师的各种地方逃生表演、断头断腰断腿的分割术、隐身瞬移预言等等,都有知情的助手和托儿。
“竟然这般神奇?”
纪清越摆摆手:“那都是骗人的,如果硬要说有,只怕我才是那个最神奇的。”毕竟他变成现在这样,想用科学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编才好,所以他的身份还是要对外人保密,一不小心崩了别人的唯物信念就不好了。
李二郎笑了:“他们确实都没有越郎神奇。”
自官家的檄文张贴到各地,一股狂热的讨匪活动就浩浩荡荡地爆了,特别是对东南的东日教,官家摁住江南势力后,直接派了个将军点兵去灭了东日教,务必要“顺应天命”,否则上天会怪罪。
这天已是张贴檄文的第三天,村子里又一次响起铜锣声,但是声音并不急促,似乎只是在传达什么普通的信息,反正纪清越不知道他们怎么分辨锣声里面传达的意思。
纪清越听到锣声,立刻跟着李二郎来到书房门口,只见李阿爹与李长吉从各自的卧房走出来,身后背着大刀,身前怀揣着干粮,已整装待,正与家人告别。
李二郎迎上去,李阿爹与去年去兵营时一样,嘱咐二儿子:“二郎,我与你大兄前去剿匪,你守好家中。”
李二郎郑重地点点头:“阿爹、大兄,你们放心!”
因为敛苍山过于宽阔过于狭长,而一个县衙顶多只有五百个士兵驻守,但不能一次动用这五百人,所以这是县令多次剿匪都未能成功的原因,人太少,地方太大。
不过这次不一样了,听说州府会派人带兵过来协助各地方剿匪,届时加上山单的士兵,剿匪的士兵人数应该能达到五百人,可这点人对于宽阔狭长的敛苍山来说,依旧微不足道,封锁一个山口都不够,所以从州府来的人与县令商量,让附近村子的男丁集合,封锁必要的山口,士兵全部安排到山上剿匪。
这个消息也是今早才通知到各个村正头上的,于是村正赶紧敲击铜锣,用锣声通知巡防队集合。
听说就在村正四处通知的时候,剿匪的将领与士兵已经在奔来的路上了。
李阿爹他们离开后没多久,下李村附近就传来动静,重叠在一起的无数脚步声由远而近,直到经过李二郎他们家的院门。
那些是清一色的士兵,他们手持武器,身披皮甲,整齐划一,步伐飞快地跟着打头的骑马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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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马的不止一人,除了一眼看过去就是将领的人之外,还有一个贵公子模样的少年,他身穿轻甲,身背大刀,手持长枪,笔直地坐在马上,目不斜视。
纪清越躲在李二郎背后,两人站在门后看这群士兵小跑而过。
李四郎站在他们脚边,指着士兵一脸崇拜:“阿爹他们去兵营里也这么威武吗?”
李二郎天生敬仰士兵,他揉了揉弟弟的脑袋,肯定地说:“那是当然!你二兄将来也要这么威武!”
听他这么一说,纪清越就回想起广德二年,如果李二郎知道他会马革裹尸,战死沙场,还会不会这么热衷上战场呢?
答案显而易见,久在边关,战争对于他们来说习以为常,小小的李四郎可能还不知道许多人生道理,但他已经知道只要上战场就会死人。李四郎都深知战场上的风险,李二郎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他还是想去战场杀敌,不仅为了功名,也为了家人。
这家人没有一个人会退缩。
若是李三郎也在家,他一定会认出,马上身穿轻甲的贵公子正是做会题上的甘州刺史的公子房影安!
与那时穿着名贵圆领袍不同,这次他穿着特制的银色轻甲,眼神冷淡,目光直盯远处的敛苍山!
神球教……?定要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领头打马的副将勒紧缰绳,马儿慢下来,一下子与隔着一个身位的房影安平齐。副将充满深意地看着这位贵公子,用略微打趣的语气:“我说房公子,您当真要与我们一起上山?”
房公子的身材一看就是文人的身材,纵使有几分力气,但肯定没吃过打仗的苦,他们要上山,房公子这身板,能跟着他们吃这份苦吗?
房影安态度冷冷:“那是自然,难道曹副将担心本公子会拖后腿?你还是莫要打探本公子的事了,做好你领兵的本分即可。”
房影安与曹副将并无上下级关系,也无贵族头衔,曹副将自然不必对房影安过于客客气气。
曹副将看他不想说,只道:“既然房公子不想说,那就恳请房公子上了山,莫要轻举妄动,一切还得听我的安排!”
“这是自然。”
得了保证,曹副将抽了一下马屁股,加快了行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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