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与酒楼的人看了自然不会马上就将李瑜赶出去,这样一来李瑜便有机会说明来意,掏出题目纸的时候也不会叫人觉得他在说大话和开玩笑,伙计被这种新颖的“推销”方式吸引,不能定夺时就会立刻请示管事与掌柜,让他们决定。
当被管事和掌柜问起身世与蔬菜来源时,李瑜倒是没有全都隐瞒,而是说一半藏一半,关于他的信息,李瑜没有隐瞒,大方地说出他的名字和户籍纸上记录的出生地。而说到纪清越,就需要藏一半,李瑜没有过多透露纪清越的信息,只是说:“若是诸位管事有意,便请于后日到西边的杨树胡同。我与兄长初来山单,赚钱谋生计的同时,也在担心若是悄悄供与一家,破坏这里的平衡便是罪过,于是兄长便想出这个法子,不以价格竞争,而是以纸上的题目竞争,只要价格合适,兄长便能将蔬菜供给与酒楼或客栈。”
做生意的人一看这题,就大致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只要会记账,便能一目了然,算出盈亏。
围观的学子想了想:“赚三文。”
可账房说他算的是赚两文。
最后掌柜摇摇头,说:“不对,是一文。”
于是楼下的人争论起来,竟然比讨论文学题目时更激烈。
兔轮不断将楼下打听来的消息报告给陆绿,原来楼下这么吵闹,不是生什么动乱,而是因为他们真的吵起来了。
吵得不可开交。
真有趣,陆绿轻轻地笑了笑:“我却觉得卖鸡的人亏了。若我是这个卖鸡的人,这么做,阿爹少不得笑我傻。”
兔轮不知小姐的意思,只是就着她的话笑道:“小姐胡说,老爷才不会笑话小姐,他定然自己补上亏损的部分。”
“哈哈,你说得对。”
楼下越闹越激动,甚至出现这种动静的不止他们这家客栈,对面的几家店里同样热闹。
仅是留宿客吃饭的客栈都这么热闹,李瑜去过的那些酒楼,更是热闹非凡,不仅是学子,就连在酒楼吃饭的商人都揪着这个问题的答案吵了个不停,各有各的道理。
面对许多种答案,大家吵得不可开交,谁也说服不了谁,都觉得自己是对的。
画里的纪清越与宅子里的李瑜并不知道东边的情况,而是关起门口过日子。
李瑜把带回来的蔬菜拆开放好,打算中午吃一些,晚上再吃一些。这些蔬菜摘下来不到一个早上,还是鲜嫩的,水煮、清炒都是一碟好菜。
只要纪清越不想煮饭菜,李瑜就自己动手。
往后的日子都要依靠李瑜和李四郎两人自力更生,纪清越现在少帮一些忙,李瑜就能独立一些。
其实李瑜经历了这么多,早就习惯什么事都自己动手,根本不用纪清越担心。
纪清越长时间待在画里,不但把大门钥匙交给李瑜,还给他了一些零钱,让他自己看着去买衣服和其他生活必需品。
李瑜打算吃完午饭后出去逛一逛,给家里添置一些必要的东西。
卧房与围墙的小隔间是纪清越设计的厕所与浴室,但最后他还是忘记定制房门了,所以李瑜打算买两张麻布做成简单的门帘。
简陋就简陋吧,反正大部分时间只有他与四郎在用。
每隔一段时间的夜里,会有人上门收夜香,李瑜从邻居婶娘打听到,每倒一桶夜香,就要给夜香人一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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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李瑜的眉头都要皱在一起了,来到县里事事都要花钱,纪阿兄谋划新的挣钱法子果然是对的。
李三郎赶在落日时的傍晚回到家,与李瑜一起做晚食,他们并没有因为明天要参加考试而准备丰盛的餐食,两人只是吃寻常时候最常吃的胡饼。
主要是纪清越不提倡考前大补,万一补到什么不好的东西,肚子不适应就遭了。
临门一脚的时候,不能在这里出意外。
吃完饭食,纪清越让李三郎清点一遍要带进考场的东西,放在安全又显眼的地方,千万不要漏掉什么重要的东西。
毕竟现代社会的考试,总有人出现各种奇奇怪怪的意外,而最终遗憾地没有赶上考试。
以前只要一听到这类新闻,纪清越觉得可惜的同时又感到生气。
李三郎说,辰时开始考试,辰时之前检查随身物品,考试时间有长有短,但都会当天结束当天的考试科目,所以只要带一点干粮进去以备不时之需就行。
晚饭时,李三郎特地多烙了几张饼,明天带一张进去,而不打算带水,万一作答时,不小心碰倒水罐,沾湿考卷,一切就完了。
纪清越很仔细地给李三郎杜绝所有意外。
天色擦黑时,他就让李三郎洗漱,早点回去睡觉,明天早上周围邻居会定点起床弄出动静,必定不会让李三郎睡死过去。
不过李三郎也不会让自己睡到不省人事。
第二天,李三郎果然还是按照往常的作息起床,纪清越又让他清点一遍带去的东西,装在篮子里再盖上一块布,最后再叮嘱一番,出了门就一定不让外人碰到篮子。
李瑜跟着李三郎出门后,纪清越才静下心,第一次体会到送考家长的心情。
保佑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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