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第一个吃惊的是贺云琛居然还活着,第二个想法就是赶紧通知老友。
虽然没有听到具体地址,但邵淼父亲从儿子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了贺云琛就在蓉省当兵。
知道人在那儿干什么,之后的事儿对于他们来说,查起来就简单多了。
他把这个消息告知老友之后,老友一个下午就查清儿子在哪个驻地当兵。
所以才有了贺淮瑜除夕夜赶到驻地家属区找人的一幕。
啧,原来是这样。
“我想从我离开贺家的那一刻,你们就知道我的选择了。”
贺云琛不想再回想当初的一切,十多年过去了,他不怪任何人,怪只怪他当初年少,居然忍了贺家人两年之久。
换成现在的贺云琛,他一天都受不了,转身就会离开那个令人窒息的家。
“阿琛!父亲后悔了……”
贺淮瑜看着这样平静的贺云琛,愧疚感马上要将他淹没。
当初他们父亲做得不对,纵容父亲的他们也不是什么清白的。
“怎么,贺老爷子一句后悔了,我这个做儿子的就要跟条狗一样去舔他的脚指头么?”
贺云琛看着贺淮瑜,没了茶缸子遮挡,他满脸的嘲讽就这么暴露在贺淮瑜眼皮子底下。
“阿琛,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父亲本想亲自来的,只是你知道他的行程不能更改。”
贺父根本没有办法立刻离开。
“贺淮瑜,明天早晨就走吧,告诉他,让他就当没我这个儿子。”
贺淮瑜急了,他来的目的可不是回去扎老父亲的心窝子,“阿琛,你就这么恨父亲和我们么?我知道当初我们做得都不对,但请你给父亲,我还有你二哥一个弥补的机会。”
“这么多年,父亲虽然不说,但我们都知道,他惦记你。”
“嗤,”贺云琛盯着贺淮瑜冷笑,“恨?你们配么。”
“恨是一种情绪,我不愿意浪费一丝情绪在你们身上。我不恨你们,也不会原谅你们。”
“申市的贺云琛,早就跟着他的母亲一起死在了那个冬天。”
贺淮瑜声音颤抖:“阿琛!你忘了母亲最后的遗愿么?”
贺云琛本来带上帽子准备去大礼堂,听见贺淮瑜这话,一步蹿到贺淮瑜身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子。
他眼神狠厉,咬牙切齿地说:“你还敢提母亲的遗愿,这时候提你是忘了当初你们做的事儿?”
“也是,你们根本就没有心,没心的人哪会在乎亲兄弟的死活。”
“贺淮瑜,你也恨我吧?恨我夺走了你母亲的生命,恨我让你父亲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活像个疯子!”
“阿琛!”贺淮瑜眼神全是悲痛:“我们确实都错了,你有什么气冲大哥来,父亲他年纪大了……”
“闭嘴吧贺淮瑜,虎毒尚且不食子,贺老爷子可不是一般的狠人,你放心吧祸害遗千年,他且活着呢!”
说完,贺云琛一把将贺淮瑜甩了个踉跄。
贺淮瑜红着眼:“阿琛,要是能让你舒服点儿,父亲说了,你骂什么都可以。”
贺云琛站在桌子旁,语气嘲讽:“你究竟有没有自己的想法?”
就跟当初那个人那样对他,他们兄弟视若无睹一样。
“阿琛,父亲当时失去了母亲,你知道母亲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贺淮瑜心痛难当,难道当初他就不想阻止么,他有工作,老二也有工作,两个人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老父亲。
贺云琛闭了闭眼,声音中略带颤抖:“可我当时也失去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