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梨只想快些离府,她此刻不想听见任何有关孩子的事。
“你现在便写予我和离书,签了字,我与陆府就再无瓜葛。”
陆怀砚一怔,抬眸看她,“为何如此急,大可等身子养好后再和离也不迟。”
也许是想到日后不会再有什么联系,他怎样看她都无所谓了,云梨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我不想看见秦若音还有她的孩子。”
恐怕在陆怀砚眼里,他只会觉得自己不可理喻,可云梨就是觉得秦若音能杀了小花,自己滑胎一事说不定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可谁会相信她呢。
陆怀砚取来纸笔,写下和离书,云梨没有一丝迟疑地在和离文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做完这一切,云梨搁下笔发呆,只觉内心空荡荡的。
陆怀砚见她一脸憔悴,一阵风就能将其吹跑,他沉声问,“可想好了去处!”
云梨摇头不语。
陆怀砚又道,“城外有不少陆府名下的田庄,你若一定要离府,先去庄子上养一段日子,我会派人去庄子上打点好一切,待身子养好后你再想想去处。”
云梨本欲拒绝,但如今自己这具破败不堪的身子又能去哪儿呢,想了想,便应下来。
“多谢。”
见她如此客气,陆怀砚唇瓣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离府时,是陆怀砚相送,身后跟着姚氏和钱氏一众人。
云梨没带多少东西,属于她的东西本就少,不属于她的东西她一样也没带,很快就将东西收拾好。
她裹着一层薄披风,风将她纤瘦的身形勾勒描绘,有些冷,云梨下意识抚了抚小腹,才反应过来孩子已经没了。
上马车时,云梨垂眸瞥了一眼扶握住她手腕的大手,默不作声地收回手腕,“不管你信不信,我不相信滑胎一事是意外,你若得闲,还望你帮忙查查清楚,我怎样无所谓,但孩子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没了。”
说完,不再看身侧之人是何反应,钻进马车。
*
栖霞院,凝霜低头向床上的秦若音禀报她方才探听到的消息。
秦若音正在逗弄怀里的婴孩,漫不经心问,“说吧,打听到什么了!”
自云梨落胎后,想到那鲜红刺眼的画面,凝霜有些心神不定,她小声道,“三少夫人已签了和离书,此刻已经离府。”
秦若音逗弄婴孩的手指一顿,“做得不错,我已经让人给你父母他们重新安排了些轻松的活计,给你的赏赐也不会少。”
说着,秦若音话音又一转,“不过,你确定你在行事时都没露出什么马脚来,要知道,此事若是被怀砚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我可是不会保你的。”
凝霜心里微滞,“姑娘放心,那药我并非今日才下,自从三少夫人开始喝安胎药,我每回会在汤药里放一点点落子药,就算大夫当场查验,也查不出什么。”
“那落子药喝一点点起不了什么作用,可若长期喝下去,对身子和胎儿都不利,若换做身子强健的女子,也不会滑胎,可三少夫人身子自小就有亏损,根本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