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是一种味觉,大概就是嘴中发涩,大脑清醒的感觉。”
一碗药很快见了底,女人随手从桌上拿起一盒果干,挑了一颗最大的,也没管喻凛愿不愿意,就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
“这是甜,是味蕾连着大脑的兴奋和满足。”
喻凛还是不太明白,囫囵地嚼了两下便吞了下去。脸上没有半分的变化。
女人轻柔地抬手触碰着他的脸颊,指腹描摹过他僵硬的脸部肌肉,有些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忿忿不平地骂道:“一群未开化的草履虫,干的都是什么破事。”
喻凛不知道她在骂什么,木然地盯着她看。也不知这副模样是触动到了女人的哪根心弦,她的语气又沉静下来:“但是没关系,我会让你像常人一样的。”
背景里的电子音“滴滴”的响,紧跟着“咔”的一声后,女人手上的光脑传来出了被电流磨得失真的声音:“顾老师,我是as下属谍报成员。我们的长官认为那个孩子作为贵研究所唯一成功的试验品,具有非同寻常的作战天赋,还是希望您能将他移交给我们。相信他会成为……”
“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滚蛋!”女人掐断了通讯,手中的碗径直向门上甩去。
下一刻天旋地转,轰鸣的雷声与瓷碗的碎裂中重合在一起。喻凛被人压着脑袋按进潮湿的泥土里,他不停地挣扎反抗,瓢泼的大雨打在身上,却一反常态地有火在体内燃烧。
那人俯下身,贴进了他的耳畔,恶狠狠地说道:“听说你没有痛感,不知疲惫?可是世界上折磨人的方法有千百种,我们可以慢慢来,总会有你求死的时候。”
喻凛的挣扎逐渐脱力,那人终于松开了手准备起身离去。
重新接触到新鲜的空气,喻凛快速地大口吞了一口气,挺身撑地冲着防备松懈的男人奋力一绞,禁锢着他的脖颈一起跌进泥地里。
喻凛急促地喘息着,炙热的温度烤得他脑袋发胀,但手下所愈发无情狠厉,他吐开一口咸涩的泥土,冷淡地说道:“随便你。但活着出去的,只会是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喻凛抽手,把男人瘫倒的身体推开,踉跄地站起身,随意地擦去脸上的污泥。
他浑身脏乱,头发被淋得一缕一缕地贴着,还有些被污泥沾成了一团,像是第八星系贫民窟里的流浪汉。脸上身上都有被被人虐打后留下的乌青和破口的伤痕,但却仿佛不知痛一般,笔直地站着望向头顶被困于一隅的天。
惊雷轰隆一声炸开,凌乱的雨点落下。喻凛猛地抽搐了一下,再次睁眼时看到的是燃尽的焦黑火堆,和山洞外淅淅沥沥的水帘。
梦里的那些画面在顷刻间散作万千碎片,消失在他的脑海里,没有留下半点痕迹,甚至连回想的欲望都不曾提起一分。
身上盖着的外套带着干净柔软的气息,喻凛扯着领子凑近一闻,果不其然又在上面发现了熟悉的味道。
“小宝……你这样,好像个痴汉哦。”
喻凛闻声抬眼,却看到了缩在石壁另一侧看着他欲言又止的唐末和她的新搭档。
喻凛:“?”
还没等他松开衣服,徐徐接近的脚步声忽然一顿,随后宁景和面色如常地走到他身侧蹲下,抽走了喻凛手上地外套,手背浅浅地在他额上一探,又迅速抽离。
“烧已经退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喝点水?”说着,便直接把软瓶塞到喻凛的怀里。
喻凛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应声道:“还好吧,你的衣服怎么会在我身上?”
宁景和整理外套的手一僵,视线缓缓地落在喻凛的脸上。
“你昨晚发烧喊冷,宁师哥抱着你取暖来着。”唐末说道,“我们刚找到这里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心里还在想这荒郊野岭的哪里来的……”
唐末还没说完,就见宁景和回过头望了她一眼,莫名地感觉自己遭到了危险的警告。
但唐末佯装不察,依旧我行我素地说道:“镜头都记录下来了,应该不至于把我灭口吧?”
“那不一定,唐末姐还是少说几句啦。不过星琢哥的身体素质也太不好了,这才录制几天怎么总出问题。”
语气是平缓的语气,但话听着就有点奇怪了。
喻凛:“你谁?”
李尧脸瞬间黑了。无他,第一天他跟沈星琢打招呼的时候,得到的也是这么一句:“你是哪位?我们认识吗?”
唐末也好奇:“你们不是同个公司的吗?”
“是吗?”喻凛钻出睡袋,小口抿着水瓶里的水,一边召唤007查阅这人的资料。
李尧在原剧情里是一个不太重要的小配角,世界线上最多也就提到他在拍戏时得到过宁景和的指点,有了么一点微末的交集,而对于沈星琢这位同公司的前辈,碍于对方的家世背景和高傲稀烂的性格,明明演技努力天分都压过沈星琢一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位居人下。不过在沈星琢被送出国后,他似乎时来运转混得风生水起。
李尧悻悻地找补道:“可能是我经常在外面训练和上课,所以很少和星琢哥碰上,不认识也挺正常的。”
喻凛面无表情:“那你蛮努力的哦。”
【李尧好可怜啊,大家一开始明明都自我介绍过的,沈星琢这样也太没礼貌了吧。】
【就算没有介绍,同公司的后辈也应该会认识吧?本来对沈星琢还有几分改观的,现在真的觉得他确实和传闻里说得没两样,目中无人的大少爷罢了。】
【笑死了,有没有可能是李尧咖位低呢?毕竟人家喊“时晏哥”和“宁哥”喊得可甜蜜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