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夜:“从九原塞回来之后,你第一次主动来找我那次,我想了很久,我不信天上会掉馅饼,我想要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愿意主动来找我。”
“我想,若是我能弄明白了,说不定还能拿捏住你。”
说到这,他自嘲地笑了一声。
而怀雍也想到了什么。
他不由地焦躁起来,拔脚逼近赫连夜,试图阻止赫连夜说出口。
赫连夜和他争抢似的,带着一点报复的快意,连忙吐露出口:“那日下午,你刚去宫中见了你父皇,你见到他和那男宠卿卿我我。”
他的一言一语,一字一句,都像是淬满了毒液:“怀雍,你每次来见我,都是因为你在你父皇那受了气。其中有哪一次是你主动想见我?”
怀雍被质问得快要窒息。
他说不清自己对赫连夜究竟是否怀有情意,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能做得那么狠是因为不爱赫连夜。
他还没来得及弄清楚。
“我恨你。”
赫连夜低下头,胸膛起伏,鼓足了气息地说。
怀雍身子颤了一颤。
他看见赫连夜在说恨时,倒像在死而复生,从一摊余烬中重新燃起熊熊烈火。
“我恨你,怀雍,我一日不死,就恨你一日。”
“我恨你杀了我的孩子。”
怀雍瞳孔骤缩,随即也意识到,赫连夜都知道了。
不提孩子还好说。
一提起,怀雍心底的怨恨也盖过了愧疚,他生硬地说:“那不是你的孩子。”
赫连夜:“不是我的,难道还能是卢敬锡的?”
“怀雍,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了我的孩子,你若是告诉我,我哪里还会用什么成亲去刺激你!”
“要是我能早一步筹划,我也未必会落到这幅田地。”
怀雍冷笑起来,他站累了,索性坐下来:“筹划什么,你的筹划就是带着我逃离京城,隐姓埋名。我凭什么一定要听你的安排。我为什么非要生下这个孩子?”
赫连夜:“说白了你就是不想生我的孩子,要换作是为你父皇生孩子你就想生了是不是?”
话音未落,怀雍已抄起桌上的一壶热茶兜头泼向他。
茶壶也从他身边擦过,砰一声重响砸碎在地上。
赫连夜的头发和脸面都被泼湿了,沾着零星的茶叶沫子。
他闭上眼睛,深呼吸。
怀雍:“你恶不恶心!那是我的父皇!父皇将我视如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