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祁目光灼灼望着秦栀:“是师尊要弟子取血的,弟子不敢不从。”
秦栀有些无语,刚给他包扎好,他又垂下眼帘嘟囔了一句:“弟子已不是小孩子了。”
“是啊你长大了,”秦栀横了他一眼,“这么大人了还不知道爱护身体,从前我没教过你吗”
褚云祁抿了抿嘴,抬起手掌。
“两年前,师尊说过,这一切都是我的报应,受再多的羞辱、再多的伤痕都无法赎罪。”
听他说起那三年往事,秦栀便不由得心里一软,她亲手养护的弟子就这样被欺凌了,她怎能不心痛呢
于是每次褚云祁眼眶红红,一副伤情模样时,秦栀总会攀上他脖颈,将他的脑袋按在肩窝,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
“是师尊不好,别伤心了。”
经过一番研究琢磨,秦栀炼化出软筋丹,给新郎们喂下,再探入他们心脉时已是没了内力保护,如今可以接姑娘们回家了。
村长有些迟疑,却还是说出了口:“灵师大人,这几个小子就没办法醒来了吗皎月的夫婿在白帝城尚有差事……”
秦栀叹了口气,道:“怕是难了,除非他们能克服心中魔障,不被困在从前的回忆里,方能醒来。”
说到底还是被闪电魔狐还有那会魅惑之术的红衣人给吓破了胆子,否则又怎能一直困在幻境之中
她望着村长有些沉痛的神色,还是挨个给那三个新郎识海中用电流刺了刺,见没有成效这才作罢。
秦栀与褚云祁将姑娘们平安送回各自所在的仙山,又将林皎月带回了扶桑山,她立刻进了山下乌奇镇的酒楼研究厨艺去了。
这一路坎坷颇多,从钟亭月之死,引出林家村失踪案,罪魁祸首闪电魔狐已然伏法,可惜让他背后之人逃了。
那人总叫秦栀觉得有几分熟悉,可她身边并未有本命灵兽是龙类的熟人,更遑论是那等稀世修为的高手。
她将幺娘与赤霄珩带去长老阁,看看长老们是否有办法挽回后者的修炼才能,折腾了许久,回到灵晔峰时已是月头高挂,秦栀辗转反侧,自她苏醒至今不过半月,却已然引发了这许多怪事,接二连三环环相扣,仿佛有一只大手推着她不断向前。
正思索着,屋子的窗户兀自打开,一道黑影霎时间窜到秦栀榻边,死死捂住了她的嘴唇。
羞辱
那人似是来得仓皇,衣襟濡湿,血气夹杂着汗味扑面而来,秦栀不禁蹙了眉,他弄脏了自己的床榻!
她向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主,冷冽的眼里倒映出那人赤红的眸子,他身形健壮,一身贴身穿的夜行玄衣勾勒出了形状好看的肌肉,耳垂赫然有两个洞眼。
列缺剑出鞘,从他身侧稳稳刺向心口,岂料那人不闪不躲,只听“铮”的一声金属相触之音响起,列缺剑被弹开,那人躯壳竟如铜墙铁壁般坚不可摧。
秦栀冷笑一声,看样子对方的本命灵兽是金属性的,金属导电,她虽比不过他的蛮力,却刚好克他。
就在引雷诀捏在掌心的一瞬,那人松开捂住秦栀嘴唇的手,按在她肩头轻轻一捏,瑞风眼中含着情丝,喘着粗气说道:“给我。”
“?”
秦栀不是没见过大师兄合欢散发作时的神态,如今这人面色不正与大师兄一般无二
一时间秦栀有些凌乱,难道他也是被宿主狂刷好感,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一员吗
可她不是宿主。
于是她毫不留情地将引雷诀拍在那人后心,将其电得闷哼一声倒在榻上,再一脚将他踹到床下,秦栀翻身而起踱步走到他身边,脚尖将他头颅碾进尘土。
“什么垃圾也敢来行刺我”
那人不知怎的竟毫无反击之力,面对秦栀的蹂躏只抿着嘴不作声,眼神倔强中透着几分泪色。
秦栀将其绑好,蹲下身审视着他,一把扯下他的面罩来,登时愣在原地。
他身形粗犷分明是个男子,却生了一张与商岚有七成相像的脸,面对来者不善的不速之客秦栀本就心中有气,何况又与自己敌手长得这般相似,何其可恶!
她抬手便是重重一巴掌抽在那人脸上,将迷迷瞪瞪的他打醒了几分。
那人微微起身却发觉手脚正被缚灵绳束缚着,秦栀慢悠悠倚在榻上,猛拽他脖颈处的绳索,他一时脱力,被强行拖拽着匍匐在秦栀脚边,被迫仰起头来望向后者,神色屈辱,却再次被扇了一巴掌。
“对称了才好看。”
秦栀恶趣味般笑了笑,看着他另一边也高高肿起的脸,居高临下地踩了上去。
“说,谁派你来的”
若他不是宿主的相好,那便只有林家村深山逃走之人的手下了。
他咬牙切齿地挣扎了一下,可秦栀的这根缚灵绳乃是前任峰主所赠,能束缚八阶以下修为的灵师。
“越挣扎勒得越紧,想活命就老实点。”
“秦栀!我c你……”
他脏话刚脱口而出,便被秦栀一脚踩在嘴唇上生生堵住余下的话,“想清楚,好好说,否则刺在你嘴里的就是列缺剑了。”
她将列缺剑扎在他两腿之间,对他们男人来说有些东西比命更重要,威胁男人,自然要戳中心底最深的恐惧。
果不其然那小子咽了咽口水,缓缓开口:“我体内有雷毒,给我解药。”
“这是你求人的态度”
秦栀再次抬起脚,踢了踢他的脑袋,这次似是学乖了,他并没有太大的反抗情绪,只闷声说:“你种下的因,唯你能解。”
糟了,真是宿主造的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