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已说出能背着灵牌走天下,自然有求生之法。
水萍现在十三岁,属于她能获取自已能力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一到十五岁,就要相亲嫁人。
一夜过去,金针堂开业第四天,诊金减半的活动结束,顾二伯依然跑到大石梯边守着。
一边跟认识的人搭话,一边盯着四周。
从取走牌位骨灰坛到现在已经快七天了,东院的人没有来,他总觉得不踏实,顾砚山可不是一个能这样轻易放弃的主。
还有那个叫李墨阳的李家庶子,在这附近转悠几天了,看见有自已在又装成路过。
顾二伯可不信他,那日就是他跟顾砚山在金针堂外偷窥。
顾砚山没来,这人也不是好东西,一定在打什么主意。
顾二伯正想着,就看到远处有个熟悉的人影就朝这边走来。
李四先是把折扇一收,然后笑着打招呼:“顾老哥,早啊!”
“是你啊,李四公子,你有什么事?”顾二伯警惕地看着他。
“我听说金针堂治病效果不错,想来看看。顺便问问,有没有什么独门秘方啊?”李四露出他招牌似的甜甜笑容。
“我们金针堂是靠针灸治病,哪有什么独门秘方。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可以到别处找大夫瞧瞧。”顾二伯不冷不热地说道。
“哈哈,顾老哥,你别误会。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跟你打听点事情。”李四压低声音,脸上又浮起猥琐道。
“什么事情?你直说吧。”顾二伯心中越发警惕。
“我听说,”他抬手用扇子点了点金针堂三字,故作高深道,“听说这顾小郎中是个女的,就想问你是与不是?”
顾二伯的脸色顿时不好,这些天别人问顾小郎中跟他是什么关系,他都含糊说是子侄。
对自已的身份,顾沐云跟西院的人已经商量过,自已从回来就穿男装,现在又开了医馆,索性暂时不对外说明是男是女。
这世间总有些无聊的人,无聊的事,一旦知道是女子开医馆,定会说些难听的话出来,还不如想先让世人知道顾小郎中医术好,再知道是女子身份。
顾大伯和顾二伯觉得也行,大家又不是非得骗人隐瞒,等到金针堂顾小郎中有医术的名声传开,再被知晓是女子,她的身份也不会被人太过在意。
前几天的患者虽然有人会夸顾沐云一句长得一表人才,医术不错,但无人说是女子,实在是她行事爽利,扮男子毫无违和。
此时李四问出来,顾二伯顿时就明白,是东院传出来的,他们又想捣乱。
以李四跟顾砚山的关系,肯定已经知道真相,还故意来找自已询问。
既然猜出来意,顾二伯镇定道:“顾小郎中是我顾家西院的,医术好。”他故意避开李四想听的男女二字。
李四一拍扇子:“顾老哥你不老实,我问的是男……”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顾二伯已经丢开他,迎向旁边走来的人:“钱安,你怎么又来了,病好完没有?”
钱安一拍胸脯:“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没好的人吗?已经全好,昨天还去码头干过活,我是来找小郎中道一声谢的。”
两人说着话就登上石梯往金针堂去,石梯下,李四呆愣愣站在原地,他想跟着去又感觉无趣得紧,想了想,却转身直奔街头酒肆。
顾砚山此时正坐在这里,跟几个闲汉胡吹着。
面上虽然在嬉笑,桌下一只腿却微微发抖,时不时还要用手摸着,像是极不舒服。
起坏心,雌雄难分辨
顾砚山今天出门也是憋不住了,他在家里躺了几天,用尽各种办法腿一直没有好转。
虽然没有最初疼得厉害,但已经转成沉重,整条腿好像是一截木头。
他终于忍不住去医馆找郎中,结果看来看去没什么结果,说是扭了筋,开了活血药让多活动活动。
顾砚山是酒肆常客,他就活动到这来了。
喝过两角酒,就看见那白团子一样的李四公子急匆匆回来。
顾砚山嘴角浮起一抹轻笑,端酒呷了一口,再捻一颗茴香豆放进嘴里嚼着,真香!
在东院,自已去找过三叔公问接下来怎么办?
总不能眼看着西院这样一天天闹腾,东院还不出手压上一压。
不料三叔公说不再管西院的事,还找了几房长辈说话,要以后约束家里人,少对西院再指手画脚。
找过去的顾砚山也被训斥一顿,要他以后不能再生事。
哼,三叔公当着族长是老糊涂,一个小女娃说几句,一个窝囊几十年的顶一句就怕了,还不就是为着自已家的孩子才忍着。
自已不生事,还要管着别人不生事,顾廷柏害得自家姑姑和表姨落水,现在嫁人还被夫家嫌弃着,这笔账总要说道说道。
顾砚山当年虽然年纪尚小,可还是听自家爷奶和姑姑说过,是西院顾廷柏先眼红如今在县衙做事的四叔学业好,又说家中贫寒无法上学,自家爷奶才好心给他说一门家底丰厚的亲事。
没想到亲事不成,反而怪上人了,所以推姑姑下水,要坏人清白。
顾砚山把以前的事反复在心里琢磨,顾廷柏已经死了,可他的女儿回来了,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就在他心里冒起几个点子时,李四穿过几张桌子走到身边坐下,以扇挡脸,压着声音问:“顾二哥,你说那顾小郎中是女的,这话可当真?
我听其他人说是男的,医术还不错,而且西院的顾廷桦也说是子侄,没说女的。”
顾砚山嘿嘿一笑:“我也是听说,这人是西院的,西院你该懂,一向跟我东院少来往,院里的事自然不对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