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形娇小,抱着庄亦然这么大的孩子已经非常吃力,庄亦然非常善解人意地理了理她的头发,问她:“我是不是有点点重啊?”
时鸢咬牙把他往上提了提,让他能扶着她的肩膀。
“你以后少吃两块吮指原味鸡,我就谢天谢地了!”
一声哨响,时鸢抱着孩子火速冲出,许久没有运动过的身体被迫听从驯化,早春寒凉的空气灌进来,火辣辣地灼烧着肺部。
她调动了全身的运动细胞,眼看马上就要到达终点,细白的手臂终于不堪重负,连带着庄亦然往下坠去。
时鸢心里一沉,追过去将他护在怀里,失去平衡的瞬间,她重重地摔了出去,侧身抵挡了大部分冲击力。
顾不上疼痛,时鸢粗略检查了一番,确认庄亦然毫发无损,才放心地把他交到冲上来的陈朝予手里。
陈朝予眉心收紧:“你的伤……”
时鸢迅速摇头:“我没事。”
陈朝予深深看了她一眼,才转身继续未竟的比赛。时鸢目送一大一小的身影逐渐远去,手臂和小腿才觉出点疼痛来。
精神一旦松懈,痛感就从骨缝里漫了上来,她懊恼于自己的不小心,拖着受伤的一条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一边。
刚才摔得那么狼狈,所有人肯定都看到了,虽然不至于是嘴啃泥,但肯定也是表情狰狞,极没形象。
沈俪扶她坐在台阶上,看时鸢脱掉外套绑在腰间,卷起衣袖时,小臂上有很大一块擦伤。
她于事无补地吹了吹,努力安慰自己这伤势不算重,手腕忽然被人拉过,陈朝予蹙紧了眉,用棉签蘸了药水给她上药。
时鸢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庄亦然呢?”
她想起身去看,可陈朝予握着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她就只能坐在原地。
“搭积木去了。”他眼里只有面前的伤口,换了第二根棉签涂抹,不带感情地说道,“他哪里有你重要。”
面对沈俪打趣的眼神,时鸢的脸不可避免的就红了,阻拦陈朝予的举动也以失败告终。
他卷起时鸢一小截裤腿,在脚踝处揉捏片刻,问她:“有没有好一点?”
时鸢活动了一下脚踝,有些惊喜:“好舒服。”
陈朝予握着她脚踝的手一抖。
想起从前她在他身下,他捏住她伶仃的踝骨时,她也是像现在一样,脸红红地咬着唇看他:“好舒服。”
他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刚要说些什么,就听见不远处吵了起来,夹杂着孩童天真而残忍的妄语。
“她一个有妈生没爸教的野孩子,凭什么和我们一起比?!”
失语
孩子们闹出的动静不小,吸引了所有家长和老师的注意,连受伤的时鸢都踮着脚站了起来,寻找这冲突的来源。
“是瑶瑶!”
沈俪慌忙起身,向混乱的中心而去。时鸢也在陈朝予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