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可就大错特错了。
脱离了两人独处时那种令人脸红心跳的氛围,时鸢几乎立刻就清醒了。
他不爱康乐纯,这个事实固然让她释怀,但她想要的不只是道歉,更是一个解释,一个答案。
显然,陈朝予并未意识到这一点。他的秘密太多,多到时鸢已经无心深究。
于是时鸢咬重声音,顺着程遇舟的话答道:“确实,很多场合都不太方便。”
她说这话的时候似笑非笑,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可陈朝予只是保持着一贯的沉默,面上瞧不出丝毫不悦。
团建还安排了后续的露营环节,时鸢不打算在外过夜,更不想和陈朝予住一个帐篷,索性编了个借口,说临时有事要先回市区。
季枫泽当然和她一起,车子还没来得及发动,就有人先一步拉开车门,自觉坐到了后排。
车内后视镜映出陈朝予漫不经心的侧脸,季枫泽拍了一下方向盘,不耐烦地扭过身问他:“你怎么跟过来了?”
陈朝予指了指右肩的伤处:“受伤了,没法开车。”
季枫泽阴恻恻地反驳:“那么多人,随便谁送你回去都行,我们不顺路。”
陈朝予准备充分,继续抛出理由:“顺路,我去江大附医。”
把时鸢送回家,就势必会路过江大附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人心烦意乱。时鸢烦躁地捏了捏眉心,打断了他们的争执。
“算了,别和伤患一般见识。”
这话明显是对季枫泽说的,亲疏有别,季枫泽终于不再计较。
但时鸢坐在副驾驶,总觉得如芒在背,索性和陈朝予换了位置,一个人在后排乐得清闲。
如果他们还是要吵,就随便他们好了,只要别打扰到她就行。
卡文导致连续几日没能好好休息,今天又运动过量,时鸢倚靠在后排的皮质座椅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呼吸声均匀柔和,陈朝予回头看她,眼中光影细碎温柔。
她熟睡的样子非常乖巧,碎发散落在颈侧,巴掌大的小脸更加精致秀气,令他不由自主就会想起,她在他身边安睡的那些夜晚。
绮念如情丝缠绕,细密包裹住他整颗心脏。
季枫泽猛然剎车,来之不易的安宁和谐瞬间烟消云散。陈朝予的右肩被安全带勒了一下,却连吃痛都不敢发出声音,怕惊扰了时鸢的安眠。
所幸时鸢只是晃了晃身子,仍然沉在酣梦中,并没有被这小小的插曲所影响。
陈朝予当然知道季枫泽是故意的。作为同父异母又势如水火的兄弟,让季枫泽维持短暂的和平,比杀了他还要更让他难受。
但他不该把时鸢牵扯进来。
陈朝予恢复了冷峻的神色,露出不赞同的表情:“别吵到她。”
或许是顾及时鸢,季枫泽难得肯听他的话,自觉压低了声音。
“你该不会以为,她这么容易就会原谅你吧?”
陈朝予神情安静,侧脸轮廓线条分明,在窗外霓虹的映照下,像起伏的山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