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不离十了,长这么好看,指不定是哪家赎身了的头牌。”
“那可真是晦气,一点朱唇万人尝,这些臭男人也不嫌脏。”
银翘搬起一块石头,砸在两人身后,伸指骂道:“乱嚼什么舌根,小心我拔了你们的舌头。”
那两人被突然的动静吓了一跳,回过头就见着正主在面前。
其中一人梗着脖子骂:“发这么大火是被说中了恼羞成怒吧,呸,两个烂货。”
村妇骂起人来,什么肮脏污秽都从嘴里往外蹦,哪是银翘这个家生子能招架的。
银翘气不过,撩起袖子就要冲上去干架,张阿牛不知从哪里冲出来,推那老妇一下。
“嘴巴臭气熏天,你吃屎了是不是?”
那两个老妇欺软怕硬,瞧见有小少年出头,骂骂咧咧离开。
蒋淑宜和银翘皆向张阿牛道谢,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告辞。
官人
银翘见姑娘愁眉不展,好言劝说:“姑娘不要往心里去,那些人知道什么?胡说八道而已。”
“银翘,你喊我什么?”
“姑娘啊。”
蒋淑宜捂住心口,是了,她一直在自欺欺人。
从成为宁国公的外室开始,银翘本该改口叫夫人。
是她默许了银翘遵循旧称,把自已当一个未出阁的姑娘。
谎言终究会被拆穿,她就像是一个衣服破洞的窘迫之人,无论怎样遮掩,风一吹就会露馅。
她更不敢去想,徐清樵发现真相以后会用怎样的目光重新打量她。
“银翘,我想换一个人试试。”
银翘不解:“姑娘是说把徐贡生换掉?”
蒋淑宜颔首。
银翘挠头:“他不好吗?”
“不,他是个好的。”蒋淑宜折断拦路的枝条,声音清浅。
是她不好,好人应该有好报才是。
她已经身在地狱,怎能把他也拉下来?
黄昏十分。
蒋淑宜和银翘戴起帏帽,下山进城。
两个人找到一家烟花场所,花重金点了一个新来的小倌。
小倌干干净净的,还没伺候过人。
银翘帏帽之下的脸蛋,像煮熟了的红鸡蛋,阖上门,捂着脸守在门外。
蒋淑宜也不好过,比起勾引徐清樵,这样不带感情的交易,她更感到索味。
“客官要一直戴着帏帽?”小倌说着就伸手来揭帏帽,也不拘束。
蒋淑宜捂住帏帽,冷声呵斥:“你、你别碰我。”
戴着帏帽并不稀奇,总有些人不想自已被别人认出来。
小倌倒也听了,惺惺收回手,“听客官的声音,好似不像是深闺怨妇,反倒年轻得很。”
来这儿找小倌的,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贵妇,总不能是黄花闺女。
蒋淑宜解释:“我只是声音年轻,实则是个死了丈夫的老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