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为实,宋陌气得双眼泛红,他了解自家二弟,再混账也没傻到放着娇妻不碰而碰一个平庸的丫头的,一定是这丫头趁二弟醉酒勾搭了他!
“贱婢!”
愤怒的男人几个跨步便到了炕前,一把扯住立春胳膊把人甩出去丈远。
脑袋磕地声,女人惨叫声,终于把酣睡中的宋凌唤醒了。
他抬手想揉眼睛,手腕却被人攥住了,紧接着也被甩到地上。宋凌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背上就被人狠狠砸了几拳,大哥的声音传入耳中:“你个混账,是你说要改邪归正我才把人家好好一个姑娘给你娶回来的,你看看,现在你这样对她,你让我怎么出去见人?咱们宋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大哥,大哥别打,我到底做了什么啊!”宋凌挨了几下后算是彻底醒了,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好不容易躲开宋陌,连忙窜到门口,大声嚷道。他也生气了,他要是做错事,大哥打他他也不生气,可现在新婚第一天,大哥又发什么疯?
宋陌指着地上昏迷过去的丫鬟,正要开骂,瞥见外面门口闪过一抹红色,不由失了声。
宋凌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瞧见自己的美娘子,心中美得冒泡,“海棠,一大早上你去哪了你怎么哭了,你。”
唐欢心中笑他傻,面上却尽是伤心:“夫君,若是你对我不满,大可休了我,实在不必这样侮辱我的。”
宋凌张大了嘴,看看她身上的喜服,再看看那边只着里衣身上青紫交加的立春,终于明白过来,上前就朝立春胸口狠狠踢了一脚:“竟敢陷害我,我看你是活腻了!”
立春活没活腻,只有她自己知道,可宋凌这一脚,直踢得她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抽搐两下,连声辩解都没发出来,就真的一命呜呼了。
立春意外死了,唐欢准备的那些辩词也用不上了。面对立春的尸体,她攥着胸口衣襟震惊地瞪大眼睛,做足样子便“受惊过度”晕了过去。当时宋陌立在炕沿前,宋凌站在立春旁边,立夏害怕地躲在外面,没人扶她,唐欢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海棠!”
宋凌大惊失色,赶紧跑过去抱着人摇晃,企图唤醒她。
就在唐欢被他晃得忍不住想醒过来时,宋陌说话了:“二弟,弟妹应该是吓到了,你把她抱到炕上歇着吧,让立夏进来伺候。走,你跟我出去。”
出去?出去继续挨打吗?
宋凌握着唐欢的手不动,很是担忧地道:“大哥,海棠这样,我不放心她一人,等她醒了我再去找你。那丫鬟的事大哥看着解决吧,反正都是签了死契的。”
“少废话,跟我走。”
宋陌哪里会容他这般简单地糊弄过去,冷冷丢下一句,拎着立春的尸体出去了。以前也有丫鬟因宋凌争风吃醋闹出过人命,因为都是外地买来的,没有家人前来喊冤,宋家胡乱找个由头去官府报备一声也就是了。
他头疼的是经此一事,纵使二弟是醉酒被丫鬟钻了空子,可新婚之夜闹出这种事,弟妹能轻易原谅他?
混账东西,什么时候才能让他放心!
宋陌走了,宋凌在屋里磨蹭了一会儿,看看炕上躺着的他还没有好好抱过的美人娘子,咬咬牙,狠心去了。让大哥打一顿也好,回头跟海棠赔罪时装的更可怜些,没准海棠心软就原谅他了,到时候他再好好补她一晚春宵帐暖。
宋凌主意打的不错,唐欢却不会轻易饶过他。
她躺了一会儿就起来了,换下身上的喜服,套上从娘家带过来的一件细布裙子,跟立夏打听清楚宋凌哥俩去了哪儿后,直奔前院。
厅堂里,宋陌已经打完人了,正在语重心长地劝二弟好好过日子。
宋凌低头,老老实实地听着,直到门口忽然走进来一个人影。他震惊地跳起身,上前就要扶住来人肩膀:“海棠你醒了?怎么跑这里来了?”
唐欢躲开他,目光假意在两人衣服上绕了一圈,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直接跪到宋陌身前,低下头道:“大哥,海棠出身低微,本就不配做宋家媳妇,现在二爷这样对我,我更没有脸面再留下去了,请大哥做主,让二爷一封休书放了我吧。”说着,抬手抹泪。
“海棠你这是做什么?昨晚是我不对,可我那是醉酒了,真不是故意欺负你的啊!”宋凌大急,跑过来要扶她起来。盼了那么久才娶回来的美人,他还没疼过呢,怎么能说休就休?
“你别碰我!”
唐欢迅速起身,避到宋陌身后,哭着看他:“别说什么醉酒,大喜日子,哪家夫君不喝酒?怎么从来没听说旁人家发生这种事?宋凌,若不是你平日里花天酒地行为不端,立春哪来那么大的胆子欺你欺我?新婚第一晚就闹出这种事,以后还不定怎么样呢,我受不了,我宁可回家当一辈子的老姑子,也不要受这份委屈!大哥宋大哥,求你看我可怜的份上,再替海棠做一回主吧,你要是不答应,海棠宁可再撞一回!”
“弟妹。”
“海棠你别太过分,不就是睡了一个丫鬟吗,我又不是故意的,都跟你解释清楚了,你怎么还胡搅蛮缠!”
当着大哥的面被新婚妻子嫌弃,宋凌只觉得脸上无光,当即打断宋陌的话,上前就要扯唐欢胳膊:“走,有什么不满的咱们回屋说去,别在大哥面前丢人现眼!”真是惯的她毛病,还敢嫌弃他,回去他就把她睡了,看她成了他的人后还想不想走!
他眼神狠戾言语粗鄙,真让他这样把人带走,回去肯定不会好言好语哄人。弟妹则外柔内刚,先有以死威胁父母不嫁人为妾,后有撞墙拒婚,一会儿若二弟强行欺负她,她恐怕会再死一次的。想到这里,宋陌稳稳地挡在唐欢身前,身形如松,口中一声大喝:“住手!这样动手动脚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