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一渺泪眼婆娑地望着江肆,让江肆难以忍心拒绝。
但转而,江肆狠了狠心,眸色冷下来,推开黎一渺,道:“喵,以你的性格,和谁在一起都会幸福的,我不想拖累你,我们分手,你走吧”
黎一渺盯着江肆,倏然抬手,狠狠一耳光扇在江肆脸上,怒道:“江肆,你在说什么话,当初要在一起的是你,现在说分开的还是你,凭什么都你说了算,什么叫我和谁都会幸福,我告诉你,除了你谁都不行,想丢下我,没门!”
几步之外,路千原看着黎一渺苦苦劝阻江肆,听到黎一渺说江肆坐牢也等,他突然觉得,自己对黎一渺的那点喜欢,在黎一渺和江肆的感情面前不值一提。
喜欢和爱,完全两个层次。
江肆被扇懵了,趁此时,黎一渺一边警惕盯着江肆,一边对夏夏吩咐道:“夏夏,快打120,先救人,快!”
见江肆有所动作,黎一渺立马抓紧,喝道:“不许动,你舍得丢下我吗,听话,我们试一次,我不能没有你,江肆,没有你我不会幸福的……”
黎一渺牢牢抓着江肆,在他的坚持下,最终,江肆败下阵来,染血的匕首“哐当”掉在了地上。
不一会儿,公馆外响起救护车的声音,路觐和蒋绮被抬走了。
医院,路千原坐在手术室门外,有护士过来,小声问道:“先生,病人的伤有些不寻常,需要帮您报警吗?”
路千原沉默片刻,最终摇了摇头。
护士离开了,路千原在手术室外独自坐着,半小时后,贺重匆匆跑了过来。
看到路千原脸色惨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脸上还有擦伤,贺重满眼心疼,他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路千原身上,问道:“怎么了千原?”
路千原哽咽,双眸泛红含泪,他抬头望着贺重,无助唤道:“重重,我该怎么办……”
贺重在路千原身旁坐下,握住路千原的手,肃严问道:“告诉我,是谁害你们,我帮你报仇”
路千原摇摇头,带着哭腔道:“我有什么资格报仇……”
今夜给了路千原太多震撼,自己的父亲原来是杀人劫财的逃犯,又眼看着暗恋的人与别人情深义重,这一晚,亲情、爱情都受到重创,只有友情给予他安慰。
当然,这友情,是他自以为的友情。
贺重不明就里,叹息一声,温柔道:“没关系,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联姻
江肆、黎一渺、夏夏回到了原来的城市,把所有证据交给了警方,警方高度重视,重启了二十年前的旧案。
经过治疗,路觐和蒋绮已无大碍,蒋绮打了石膏,路觐卧床养伤,路觐当然惦记着报这几刀之仇,也想着灭江肆的口,但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警方传唤了。
期间路觐打算先让江肆坐牢,毕竟江肆入室伤人是不争的事实,律师请到家里,却被路千原给阻止了。
路千原夹在良心和亲情之间,很痛苦,时常借酒浇愁,这段时间贺重天天陪着。
江肆请了最好的律师,他倒要看看,法律能不能给自己一个公正的结果。
刑事案审理需要一个过程,这期间,路觐的律师多次辩护,但当年的犯罪已是不争的事实,加之江肆这边的律师分毫不让,一审判决死刑。
路觐被关押期间,吩咐路千原搞江肆,怎么也得让江肆坐个十年八年,路千原嘴上应承,实际上没有听。
路千原不再吊儿郎当,一夜之间成熟了不少,他分得清对错善恶,自己家先做错了事,怎么好意思反过去再害人,他不想为难江肆,也想让自己的父亲活命,他想大家都好好的。
路千原找到和自己父亲交好的官员,市委办公室里,路千原跪在办公桌前,声泪俱下道:“叔叔,只有您能救我爸了,我不求他安然无恙,哪怕坐一辈子牢,只要能活着就好了,求求您了”
那穿行政夹克的中年男人放下搪瓷杯,从办公桌后出来,把路千原扶起,苦口婆心道:“小路啊,不是叔叔不帮你,只是这事儿太大了,以后有别的事,尽管来找叔叔,但这次就算了,回去吧孩子”
这次事件多家媒体报道,公众都看着,舆论监督下,没有人敢徇私枉法,怕惹一身骚。
路千原经历了人生的至暗时刻,一边是宣判死刑的父亲,一边是受伤坐着轮椅的母亲,公司的人听说风声后,都蠢蠢欲动,想要趁机咬一口这块失去掌控的肥肉。
贺重也在托关系想救路觐,但法官是个公正严明的人,谢绝了所有访客。
路觐多次上诉,均被驳回,当年的案子太过惨烈,无可辩驳,两个月后,路觐被执行死刑。
那一天下午,江肆和黎一渺又走在那条枫叶街,枫叶红得艳烈,得到路觐死的消息,江肆抬头望着天空,无声湿了眼眸,神情欣慰释然,他再一次开始相信正义。
江肆知道路千原放了自己一马,所以他不再跟路千原和蒋绮计较,只要路觐死了就好。
冤冤相报何时了,幸好,路千原足够善良,终结了一切,可其中的痛苦纠结,只有路千原自己知道。
路觐死后,路千原把自己关在屋里痛哭,一个星期都没出来,他恨自己没用,救不了父亲,他也狠不下心去对付江肆,所有的矛盾集中在他身上,折磨得他几乎精神崩溃。
二十多年的安逸人生,终究是要偿还的。
路觐一死,路氏集团群龙无首,况且路觐还死得那样不体面,股东们纷纷卷款跑路,合作商见势不对,一窝蜂来讨债,一夜之间,偌大的路氏集团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