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衣肩膀一重,研磨在她脑后深深吐息:“小鹤看到了?”
“……你,”鹤衣抿唇,眼睛酸酸的,“你这是故意的。”
她才不信研磨会犯如此初级的错误,偏偏忘记把这个本子收起来。
这是个陷阱,他预谋已久铺垫好的陷阱,今天终于找到的合适的时机放置在她行进的道路上。
“你是不是,”鹤衣迟疑地问,“高中就喜欢上我了?”
她又笃定起来,接手了本子,翻看后面的记录,控诉:“你早就图谋不轨!”
研磨却摇了摇头:“比那更早……很多。”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鹤衣看到研磨居然连自己的糗事都记了下来,一时间很想“手滑”不小心毁尸灭迹这本本子。
但是却在中途被研磨拿走了。
“因为,小鹤很难捉摸吧……或者说,小鹤有点单细胞?”
研磨把本子举高,不让鹤衣去够。
“什么?!”鹤衣满脸天崩地裂,她也不拿本子了,而是用手指着自己,“我?单细胞?”
她犯了什么错让研磨把她和木兔翔阳放在一列里啊!
“咳,”研磨用咳嗽掩饰笑意,“不是这个意思。”
“你给我说明白啊!”鹤衣叉腰,够不到本子的她去挠研磨的痒痒肉,“你当斯托卡我也无所谓但你不能说我是单细胞好吗!”
鹤衣是真急了,下手又准又狠,几下研磨就躺倒在床上,咳嗽不停。
“其实我是说,”他举起双手投降,“小鹤你在下决定时,总是很快。”
这一点,似乎在她第一次和黑尾说起【排球】的时候就出现了端倪。
小小的女孩用一夜就搞明白了排球是什么,并且决定去喜欢它。
即使是研磨自己,也是在被黑尾带着打了一次又一次排球后,慢慢发现自己或许喜欢上排球这件事的。
其他的事也一样,鹤衣在决定升学时,仅仅用了一瞬间——研磨在看到鹤衣从车站上下来,听到她谈起白鸟泽时不排斥的语气就明白,如果自己不做点什么的话,鹤衣在今夜过去,或许就会成为白鸟泽的学生了。
“小鹤总是会在一个夜晚后,就变得不一样。”研磨理了理散开的领口,一手握住了鹤衣的手,指尖顺着掌根往上,触及了那颗纽扣。
“所以我不得不把小鹤的一切都收集起来,才能猜测出你要做的事情的蛛丝马迹。”
普通人在做选择时是会犹豫的,很多人即使知道该做什么,依旧会站在原地,这种一般被称之为迷茫。
但鹤衣不一样,她衡量选择时非常迅速,用时短到让人怀疑她有好好思考过吗?但研磨知道,鹤衣就是能在一瞬间将左右天平的砝码放好,然后在得出结果的剎那下定决心。
她不会去等待天平摇晃。
所以她决定做游戏之后,就立刻开始行动了。
在做好选择之后她会不计代价地往前跑,即使要违背她当时社恐的本能找人成立社团,也没有任何怨言。
如果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怎么办?人们总是在担忧这个。
研磨抓住了纽扣,取下来,轻轻将纽扣放在了唇上。
他想,鹤衣不是不会错,她只是——
总是有勇气去做而已。
看,现在的话,她一定在想……
要不要吻自己。
亲吻如约而至。
鹤衣抬头时,咬着纽扣的一端,伸手从嘴边取下。
她整个人跨坐在研磨身上,恶狠狠地瞪着他。
明明是她在凶人,可是看起来她却更加委屈一点,被凶的那个面无愧色,甚至抬起胳膊,遮住了小半眉眼,露出越来越大的笑容。
“我好幸福啊,小鹤。”
他拉了一把鹤衣,让她完全倒伏在自己身上,胸腔中的闷笑声顺着震动传导到鹤衣那里。
“下不为例。”鹤衣蹭了蹭还带着水汽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