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荣得到消息,当即把剩下的好木料运到唐家后院,自己带着一点细软回乡下了。
他不善言辞,嘱咐也不多,但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
唐家姐弟目送他离开。
唐悦白问:“姐,他为什么不邀请咱们跟他一起回乡!”
唐乐筠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脚,“如果是你,就邀请他们一起回乡了,对吗!”
唐悦白故作委屈:“我可没那么想,就是问问他的想法。”
唐乐筠拉着他进了门:“你自己想。”
唐悦白道:“怕咱们白吃他家粮食可咱家不是有米吗!”
唐乐筠插上大门:“再想。”
唐悦白又想了片刻,“他怕咱给他们带去麻烦!”
唐乐筠在他脑袋摸了一下,“没错,一是黄里长,二是端王。田家有一族的人,数百口之多,他们再担心咱们,也要优先考虑家人,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唐悦白重重点头,“姐,以后我也凡事先想着你,然后才是别人。”
唐乐筠莞尔,“孺子可教!”
这样多好,把孩子放在自己身边,教什么就是什么。
……
下午,三人一起补了一觉,起来时太阳快落山了。
唐乐筠活了白面,让邓翠翠烙三张葱花大饼,做一小盆菠菜汤,带着小黄一起把晚饭吃了。
收拾碗筷的时候,唐悦白问道:“姐,镇上的人现在怎样了,他们也会像流民一样吗!”
“很多流民就是这么来的。”唐乐筠想起了昨天早上遇到的体面的祖孙三代,“饿死的恐慌会放大人心的恶,你抢我我抢你,弱肉强食。”
邓翠翠把水舀到大锅里,用锅刷转了几圈,“筠筠,你说……我爹和我婆婆他们还会来吗!”
唐乐筠道:“他们不敢,但一定会鼓动其他人来。不过,这事你不用堵心,他们不来也会有别人。只要你不做内应,谁来都一样。”
她毫不客气地点明了这一点。
邓翠翠举起三根手指发起了毒誓:“筠筠放心,我若做内应,生孩子没**,长大了没出息。”
经过这一遭,她看得越发清楚,邓家人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而唐家姐弟也从来不是面捏的,只要她拎不清,唐乐筠就会毫不犹豫地把她丢出去。
她不傻,知道哪条是活路,哪条是死路,绝不可能选错。
唐乐筠道:“翠翠姐言重了。”
邓翠翠笑了笑,她知道,自己发的誓一点都不重,既然住进来了,就该给人家姐弟一个交代。
她最讨厌白眼狼,便不能成为白眼狼。
……
吃完饭,趁着还有天光,唐乐筠带着二人把后院的植物通通浇了一遍透水。
然后又去药铺,点上蜡烛,继续做金疮药。
大约一更过半,邓翠翠就呵欠连天了。
唐乐筠道:“翠翠姐去睡吧,这里有我们姐弟守着。”
邓翠翠怀着孕,正是嗜睡的时候,确实挺不住,自去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