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比想象中的自己更加冷血,亏他还以为这些年来伪装的不错。
那些被绑在一起的星盗见自己的同伴躺在血泊之中没有哀嚎也没有叫嚷着要为他报仇之类的话。
星盗之间哪里有什么所谓的兄弟义气,大家都是些打家劫舍杀人如麻的亡命之徒罢了,谈那些大义凛然虚无缥缈的东西就是笑掉大牙。
格雷德略带讶异地挑挑眉,他还以为这小子在看见尸体之后会捂嘴狂吐呢。
“自己亲手结束他人生命的感觉如何?”
格雷德坐回椅子上,方才的紧张荡然无存。
秦尧将能量枪带在腰上,回头扫了一眼面色如常的小少爷,“他的绳子是你故意解开的。”
这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是。”格雷德回答的干脆,没有半点想要为自己开脱的意思。
“为什么?”秦尧疑惑不解,为什么一定要他的手上再次沾血。
“我们现在所处的矿产行星位于混沌星域,这个星域里的星盗有多无法无天相信你已经见识过了。”
绿发少年用手指梳他乱糟糟的长发,漫不经心道。
“我们现在不是已经抢到飞船了吗?过不了多久就应该可以离开这了。”
听到秦尧这番轻松的话,格雷德感觉好笑地扯了扯嘴角,
“秦尧同学,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下,星港上还停着一艘毒狼星盗团的星舰,加上之前因为我被白金军团逮捕的六团长莱克瑟斯以及被乌云解决掉的三团长提蕾娜,我们已经搞死这个星盗团两个团长了,你猜我们要是被他们逮到下场会是如何?”
“你们什么时候碰到的六团长,我这么不知道”
这个家伙完全搞错了重点。
格雷德抚额,用仅存的耐心回答他,
“还没有开学前,我被那个莱克瑟斯绑架了一次,他张口就向我家要六万亿赎金,碰巧乌云坐的飞船被打劫了,所以就这么误打误撞认识了。”
花两百万雇佣乌云的事情他是只字不提。
话音刚落,秦尧走到主位旁绕着格雷德转了一圈,仔细地观察打量他一番,语气古怪,“怎么看也看不出来你值六万亿,那些星盗是不是脑子有病。”
大费周章地绑架这个嘴毒的家伙,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偷鸡不成蚀把米。
小少爷脑侧的青筋突突地跳着,朝着这个呆子大吼,什么优雅气质全无,把那些看戏的星盗吓了一跳,“我看你才是脑子有病!”
不愧能和乌云玩到一起两个人简直就是掉钱眼里去了。
最后两人的沟通无疾而终,格雷德懒得和秦尧解释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他怕自己被气死。
运载飞船控制室里静悄悄地没人说话,落针可闻,几个星盗挤在一起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乌云趴在运输舱里睡得很沉,不知道前方的控制室里发生了什么。
大概过了三分钟暗紫色的飞船抵达星港,载满卡鲁逊人的民用星舰在矿场战斗开始的瞬间驶离,无人在意。
停靠在此的毒狼三号以为是自家三团长解决完星兽顺利回归,在运载飞船还未抵达时提前开启星舰舱门等待它归舰。
提蕾娜死的时候太过突然,她没来得及通知星舰上的任何一个人,就带着“罗刹”一起归西,因此整艘星舰上的所有星盗都不知道三团长不可能出现在运载飞船上。
控制室里驾驶飞船的星盗眼看毒狼三号就在眼前,只要按下求救按钮他们就能顺利获救,可抵着后脑勺坚硬的能量枪枪管令人难以忽视。
一直盯着这星盗的格雷德注意到他眼中的不甘心,出言威胁道:“开快点,别想耍什么小手段。”
“放心,只要你成功带我们逃出混沌星域,你们几个就会安全。”
拿着能量枪的秦尧在星盗身后开口安慰他道。
这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得非常默契。
星盗那凶神恶煞的脸此刻煞白,他低头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希望这两个小屁孩说到做到,真的能把他给放了,至于其他的星盗最好都杀了。
可事实却注定让他失望。
被秦尧一枪打死的星盗身下溢出的血液不断流淌,最终流到了站在操控台边的星盗脚下。
不过是死人的血而已,他平时杀人都不眨眼,按说更不应该会害怕这滩暗红的血液,可偏偏在血液浸泡过他的鞋底时,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惧感袭上心头,他想到了那个星盗临死之前脸上痛苦狰狞的表情,想到自己手臂里被注射的兼职炸弹的微型芯片。
只要他还是毒狼星盗团的星盗哪怕他跑到宇宙的尽头,最后都能被找到接着被带到团长面前千刀万剐。
毒狼三号上的星盗不明所以地看着运载飞船飞远,即将飞出星舰的相位炮瞄准距离。
身为毒狼星盗团的三团长提蕾娜说话做事说一不二最讨厌底下的人挑衅她的权威,因此这些星盗都不敢枉然猜测运载飞船的行动究竟是什么意思,更别提具体询问情况了。
眼看成功近在咫尺,格雷德和秦尧的心都忍不住悬了起来,紧盯着显示屏,屏住呼吸,只要逃离战斗星舰相位炮的瞄准距离,他们就算是成功逃出这群星盗魔爪,只要之后再稍作伪装,离顺利的回到光明星便不远了。
想法很好,可现实却猝不及防的给了两人沉重一击。
就在两个人眼睛看着屏幕时控制运载飞船的星盗终于在恐惧的笼罩下精神崩溃,抱头痛哭。
“啊啊啊啊——!死!都得死!”
这就是格雷德使用精神力控制他人的弊端,在控制效果解除后心稍微弱一点的人在恐惧,悲伤,憎恶等消极情绪的影响下极其容易崩溃,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