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后院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纵然是在战场待了那么多年的季溪月和姜御笙,也在一遍遍的刷新自己的认知。
在战场上,一朝城破,也会有那种畜生的队伍,恃强凌弱,奸淫妇女,那些畜生也会极其的残暴,对待弱势的女子,孩童,泯灭人性,可那是在战场上。
所以她和姜御笙拼死守护边境,为的就是不让我朝臣民受到这种泯灭人性的屠杀和凌辱。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她拼死护住边境,却有人在朝中做下这样丧尽天良的恶事。
虎父无犬子
晦涩阴暗的地牢里,赵辰溪看着绑在刑具上的陈旺,满眼都是不耐。
他随手将手里沾了盐水的鞭子丢到一旁,接过小满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几个时辰了?”
小满看了一眼不远处摆放着的沙漏,顿了顿,然后低声道:“已经两个多时辰了!”
赵辰溪的偏头看着满地的鲜血,眼中的不耐烦越发明显,他微微蹙眉:“一定要审吗?不能直接杀了?”
一直坐在一旁看热闹的季鹤轩放下手里的那盏茶:“才两个时辰就没耐心了?”
王春德适时开口:“季小大人在的时候,审过最难的一个人,审问了整整三天三夜,最后剜了他肋骨上的肉,那家伙才招供的!”
敢做这些勾当的,必然不会是那种贪生怕死的家伙,刑具上了一套又一套,可眼前的人依旧紧要牙关,什么都不肯说。
“听说他是陈老虎的儿子,都说虎父无犬子,怎么给他取了一条狗的名字?”坐在角落里的季鹤轩,慢悠悠的开口道。
赵辰溪眼见手上的血迹擦不干净,心中升腾起一股怨气,愤恨的将手里的那方帕子丢到一旁,然后走到季鹤轩面前坐下:“大约也是知道,自己那个德行生不出来什么好东西!”
一旁季鹤轩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陈旺,微微扬眉:“也是,想当初,陈老虎对外宣称朝廷腐败,要匡扶正义的名声在虎头山占山为王,做了贼寇,却不想,没多久就忘了自己的初心,开始烧杀抢掠!”
赵辰溪嗤笑了一声:“这天底下的贼寇,都喜欢用这一套说辞,然后干着残害百姓的事情!”
“我记着,他那个当贼的爹,是死在姜将军手里的吧!”季鹤轩说着,突然看向王春德,“我记得,将军带回来得那些女人之中,有一个老妪!”
从头到尾没有坑过一声的陈旺忽然睁开了眼,恶狠狠的看着坐在他面前的两个人。
王春德自然也发现了陈旺的反常,他先是一愣,随后立刻顺着季鹤轩的话说下去:“是,大人是要见她吗?”
其实王春德压根不记得那些人里面有没有一个老妪,毕竟这个案子牵扯的人员太多,而且因为都是女子,又都在治疗,他一个男人也不好总是出现在后院,所以对带回来的人并不清楚。
但是很显然,这个老妪对陈旺来说是不一样的,所以即便他不知道,这会儿也绝对不能露出半点迷茫的样子来。
“看来,陈大当家的还记得这位被你单独养在地牢深处的老妪啊!”季鹤轩缓缓起身,走到陈旺的面前。
陈旺的眼睛就这么恶狠狠的,紧紧的盯着季鹤轩。
季鹤轩看着陈旺的表情,先是一笑,随后淡淡的说道:“世人都说孝子贤孙,把自己年近四十的老母亲,和那些被绑来的女子关在一起,被山头的那些畜生奸污,甚至被迫接客,几千年来,你算是头一份了!”
坐在一旁的赵辰溪,听到季鹤轩话时,端在手里的那杯茶,差点都没拿稳。
陈旺盯着季鹤轩半晌,突然龇着那一口大黄牙阴森森的笑了起来:“她那样的人,当然只配得到那样的归宿!”
相比赵辰溪的嫌恶震惊,季鹤轩就显得有些过分的冷静:“那样的人?你不如说说看,你娘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才会被你如此对待?”
陈旺嘿嘿一笑,眯着眼看向季鹤轩:“你想知道啊,你过来,我告诉你!”
季鹤轩看着陈旺,挥了挥手:“你这点小伎俩,我看得多了!将军曾与我提过,你母亲是他亲手救下,而那个时候,她就像是一条狗一样,赤身裸体的被绑在陈老虎的床榻边上!而你,则趴在一旁的地上舔舐你母亲溢出来的乳汁!”
赵辰溪听着这番话,只觉得头皮发麻。
“陈老虎是个死变态,但是也是赡养老母亲,而你,比他更变态,把自己的亲娘赤身裸体的关在地牢里,用,用来作为你们泄欲的工具!”季鹤轩看着陈旺越来越红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胡说!我爹才不是那样的人,你胡说!是她活该,是那个贱人活该!”陈旺猛地瞪大了眼睛,嘴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像极了一条即将脱水而亡的鱼,黏腻恶心!
季鹤轩看着情绪终于奔溃的陈旺,回头看向王春德:“少卿大人,麻烦你去把那位老妪带过来,若是不方便,就抬过来!”
王春德忍着心里的恶心,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我爹被你们这些朝廷走狗杀害,她不知道随我爹去,苟延残喘活于人世,竟然还处处诋毁我爹,若是我爹还在,我生来就是虎头寨的王,我生来就可以呼风唤雨,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错!”陈旺龇牙咧嘴的等着季鹤轩,乍一眼看,的确像极了一条疯狗。
季鹤轩没有打断陈旺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知道,陈旺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彻底击溃,接下里,只要一点一点的逼着他,他早晚会把幕后之人招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