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在,才叫你收拾烂摊子的。
林钰低头腹诽,嘴上却乖乖应下:“我知晓了。”
对面男人神色稍霁,将面前的小瓷碟推过来。
青色的瓷碟,里头的莲子米堆成小山。就是方才与人争锋相对,他的手也不曾停过。
林钰惊异望向对面,却觉男人垂着眼并未看自己。
只得不敢确信地问:“给……我的?”
他这才给了个眼神。
只一瞬却又移开。
“清清火。”
莲子清火,这倒没错。
可自己也没那么气,再说这是他剥的,林钰盯着看了又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又问:“那你不吃吗?”
“闲来无事而已,我并不喜欢。”
他有些不耐烦了,林钰只得“哦”一声不再多问。
只心道果真是个怪人,喜欢剥莲子,却不喜欢吃?
饱满的莲米一颗颗往嘴里递着,林钰想的却是:我才不会被几颗莲子收买。
不会!
可细想起来,他这人倒比谭景和好些,至少负责。
替晚迎撑伞的时候,会把她护得仔仔细细,丝毫不顾及自己淋湿。
答应母亲带自己出门,方才惹了祸也出面解决,并没有怨言。
甚至给自己剥了莲子,虽然是随手的。
林钰想着,他最大的不好,还是不喜欢自己。
从小到大,见他最多的模样,就是自己仰头巴巴望去,而他的眼光冷淡睨来,随即略带嫌恶地移开。
嫌恶,他干嘛嫌恶自己呢?
更别提,自己一直对他很好很好。
苦恼兜了个圈,又回到最初的。
窗外日头已西斜,细碎余晖打进窗来。
闹腾一大通,画舫早已往回驶了。
林钰迎光而坐,一只眼睛被昏黄暖阳映透,琥珀琉璃一样夺目。
咽下口中莲子望向对面,见男子沉目注视自己,似也有话要说。
氛围恰好,林钰忍不住问:“你从前,为何……”
“姑娘!”
却忽然被门外的青黛打断:“姑娘,公子,就要靠岸了!”
林霁紧绷的心神一松,却仍旧问她:“方才要说什么?”
林钰摇摇头,“没什么。”
待会儿到马车上再说吧,现下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