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奉完茶娘俩说起体己话,林建昌别过头,竟是有种要“老泪纵横”的冲动。
林霁见状,也上前陪他说了几句。
林建昌这时便想,还好是林霁,还好是他,这要换了别人,尤其那位吴王殿下,还不撺掇着林钰直接将他扫地出门。
阮氏知晓女儿历经波折,房事不好多问,只隐晦提一句:“昨夜第一回,还好吧?”
喜床放红枣桂圆花生莲子,却主动撤掉了元帕,是林霁自己要求的。
阮氏不是林钰的婆母,是她骨肉相连的娘亲,自然不会苛责什么,只怕林霁身为男人还是介怀。
林钰却是微微脸热,含糊说着:“娘亲放心,哥哥待我极为耐心。”
“那就好。”
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从前是真为她婚事着急,可老话说得没错,儿孙自有儿孙福,林钰的福气大着。
谁能想到会是今日这样的局面呢?
林霁向府衙告了三日的假,这三日里,就专心陪林钰,也见了不少故人。
程可嘉特意从京都赶回来参加了婚宴,顺带表了沈涟与沈太师的心意,他二人朝中事忙,南北一来一回便是两个月,实在抽不开身,林钰表示都理解。
“对了。”趁着林霁不在,她赶忙叫身边丫鬟取出一个木匣,“这是太子殿下特地托我转赠的,吩咐过,叫我单独拿给你。”
甫一听见“太子”,林钰还有些不适应,伸手触到那紫檀木匣才反应过来是阿渊。
掀开来,一个红绳串着的白玉铃铛映入眼帘。
“太子殿下说了,恭贺你新婚,玉铃铛有平安和睦之意,亦是他许你的信物,日后若有难处,凭此物,他有求必应,亦可世代相传。”
相当于,他给了林钰,甚至林钰的子孙后代一项特权。
天家的特权。
程可嘉并不清楚两人的过往,甚至不太清楚鸣渊在林家为奴的细则,虽知晓这般重的情谊,生在一个已嫁做人妇的女子身上实为不妥,却还是来传话了。
毕竟是当朝储君的许诺,旁人求之不得呢。
林钰则是伸手捻了红绳,将玉铃铛提到耳边晃了晃。
玉质温润,不如金质清脆,铃铛晃起来闷闷的,也沉沉的。
她听完没说什么,只是沉默地将它收回木匣中。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那卢家倒台,内阁几位大学士也受牵连,太师如今接任辅了……”
林钰听她讲了许多京中新闻,临别时两人约定,往后也要互通书信。
她又去小库房点了点贺礼,这一日略显忙碌,很快也就等到了天黑。
新婚后的第一个夜晚,林钰的心跳得像洞房那夜一样快,趁着沐浴赶忙将新制的衣裳套好,又钻进了被褥中,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小脸。
林霁的官邸屋室多,林钰在屋里沐浴,他便去隔壁沐浴了再回来。
刚进门,便听红绡帐后传出一声软绵绵的:“哥哥回来了。”
床帐已经放下,男人沐浴完换上寝衣,身上透着一点潮热,几乎是被这声勾着朝里间走。
一面疑心林钰在玩什么小花样,一面已然伸手去掀帘帐。
窥见帐中光景,他吐息顿蹙。
少女跪坐于榻间,身上裹的锦被如同衣裳一般褪下,现出内里包裹的身躯。
林霁见过她的兜衣。
却没见过,这样紧,这样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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