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初白扫视着几百块钱的被子与花了大几万养大的狼狗,耗费三十秒,成功做对小学生两秒就能填上的比较题。
他伸手去探郎澈的额头,几乎算是温柔地问:“哪里不舒服吗?”
手背与额头接触的一瞬间,郎澈猛然间像见鬼般弹开,从床上一眨眼就跳到了地板上。
因为触摸的时间短到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佘初白没摸到郎澈的额头到底烫不烫,是发烧了还是在发什么癔症。
郎澈缩着肩膀,浑浑噩噩的视线钉在地面上,拒绝佘初白的接近以及望闻问切。
“你死了我会立刻养别的狗。”佘初白说。
郎澈肉眼可见地起了情绪,负气重重哼了一声:“随便你!”闪身躲去卫生间,把门反锁继续闹自闭。
佘初白等了两分钟,耐心告罄,咚咚叩门:“滚出来,我要上厕所。”
水声响了十几秒,郎澈打开门,脸上沾满湿漉漉的水珠。但脸色并不是发烧的潮红,而是有些虚弱的苍白。
郎澈侧身出来,极力避免与佘初白碰到。
佘初白不可能不察觉他的这点小心思,微微皱起眉,在两人错身而过的一瞬间,用强大的臂力将郎澈按到门板上。
郎澈猝不及防被挟制住,不敢使力挣脱,只是拼命甩着脑袋以示抗议。
佘初白举起体温枪,显示37°体温正常。
但对郎澈来说,并不正常。人类发烧的体温才是他平时健康的体温。
也就是说,现在郎澈正在发低烧。
“去看医生。”佘初白的口吻不是关心的提议,而是不容违背的命令。
郎澈没有立刻答应,脸上的表情写满讳疾忌医。
“我陪你去。”佘初白稍稍松口说。
郎澈慢慢将目光移到佘初白脸上,好一会儿,才无可奈何地点头,去衣柜里找出一顶帽子戴上。
“收不回去了吗?”佘初白讶然。
郎澈沉闷地应了一声。佘初白放慢速度,走到他身后,时刻提防尾巴也突然故障失灵。
抵达宠物医院门口,佘初白回想起那天那荒诞不经的一幕,以及那之后他拉黑了医生的事,当下顿足不前。
郎澈转过身,仿佛洞察了他的顾虑,低声沙哑地说:“你就在这里等我吧。”
再好不过,佘初白连连点头。
郎澈高大蹒跚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佘初白滞后地品出不对劲,这是……有了隐私意识了?还是因为觉得病情严重到需要隐瞒?
果然还是应该跟上去瞧一瞧。
只是,当佘初白抬起一只脚跨过门槛时,四周环境就宛如设立的结界被触发,猛烈抵御着外来者的入侵。
比起情绪波动更接近于生理反应,自身的存在逐渐崩坏虚化,屏幕画面开始呲呲冒雪花:主板受损,显卡过载,运行程序无响应,无数个错误弹窗如病毒一般不断弹出来……
急促喘气,佘初白捂着心口退回安全线以内。缓缓蹲到地上,学习鸵鸟将脑袋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