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帝从来没听说过这事,当下陷入了沉思。
也只能说因祸得福,若不是齐天行将姜栾抓去南疆,围观了兽场,令姜栾知道了南疆人私下豢养怪物的存在。
天启军队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直接遭遇,恐怕要死伤惨重了。
既然必须作战的利害关系说清楚了,姜栾看着沉默的皇帝,又开始表忠心。
“伍先生应该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云江城指挥使接调令,”
姜栾看了眼一言不发的伍胥,道,“云江指挥使……齐绍麟是草民的夫君,曾和草民一起去过南疆,所以对南疆情况比较清楚。草民敢以性命担保,齐绍麟并非任一势力的拥趸。”
永昌帝看着姜栾,面色慢慢缓和下来。
姜栾更有底气,继续道,“陛下与伍先生相识已久,应当也极为了解伍先生的人格。当年极力推行新政,试图打破氏族垄断的伍夫子,怎么可能与氏族党羽勾结呢?还请陛下三思。”
姜栾一番话彻底说到了永昌帝的心里去。
皇帝点了点头,“伍先生的人品,孤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伍胥咳了一声,也借此退后一步,“若是陛下担心大兴趁机骚扰,可派老夫做使者前去交涉。”
“与大兴交涉是一定的,至于派谁去再议吧,”皇帝淡淡道,“毕竟伍夫子年事已高,还需留任上京,教导羽笙。”
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便是同意开战了。
其余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离开书房后,伍胥对姜栾道,“找你来果真没找错,不考虑留在上京,让你相公给你推举个官做做?”
姜栾听得嘴角抽搐。他知道伍胥奉行恩科,最讨厌任人唯亲的举荐制了,说这话是在开自己的玩笑,只得道:
“先生若是想与陛下讲通利害,一定是比晚辈强的,只是陛下先入为主,将您放在对立的立场上,自然听不进去。其实这些道理,陛下自己心里都是明白的。”
自新政推行失败,皇帝已孤立无援十几年,他最怕的就是所有人站到自己对立面去,偏偏在与南疆作战方面,伍胥和崔相持相同意见。
所以皇帝坚决反对与南疆作战。
伍胥知道自己失去了信任,只好找姜栾这个利益之外、又颇得盛宠的“外人”,与皇帝说和。
伍胥脸上颇有疲惫和失望之意,冲姜栾点点头,佝偻着脊背缓缓离去。
最后书房外剩下姜栾和睿宝两个人面面相觑,相对无言良久。
“干嘛一直看着我?”睿宝突然笑了,轻轻的锤了姜栾一下,“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看到睿宝还有心思跟他开玩笑,姜栾才稍稍安下心来。
“我这不是在想以后怎么称呼你吗?”姜栾也以拳头抵在睿宝肩头,“太子殿下?”
“诶,别这么叫我,怪恶心的。”睿宝哼了一声。
睿宝天生富贵又骄矜的小公子模样,与永昌帝简直大相径庭,一身金线勾勒的白袍穿在身上,以玉冠束发,额间一点红色的朱砂痣衬得皮肤白皙,整个人更加矜贵不凡。
但他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仇先生他……”姜栾小心翼翼的窥伺着睿宝的脸色,“是为什么……”
“待左朗从南疆回来,”睿宝打断姜栾道,“我想让他做我的贴身侍卫,你没意见吧?”
“他已经不是我的小厮了,”姜栾回答道,“你们自己决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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