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瞬间松开紧绷的神经,又重新靠回墙上,一只手在兜里摸了摸,摸出新的一包烟,她急需冷静一会儿。
戴着黑纱帽子的女人越过人群,找到一处比较安静的卡座。她体态完美,身姿优雅,黑纱朦胧魅惑,一张绝世容颜半遮半掩。
阿乌不知何时主动地凑了过去,“这位客人,您需要来点什么?”
少年笑得灿烂殷勤的样子,好像女王座下的第一狗腿子,桌子底下遮挡住的双腿却在害怕地颤颤发抖,这天煞的,新闻上不是说她刚下飞机回莲城吗,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对方斜睨了他一眼,从黑色长袖底下伸出一只手指,那手指修长雪白,轻轻地一勾,“过来。”
阿乌情不自禁地靠近她,种族的天然压制让他瞳孔一缩,整个人无处安放,姿态更加谦恭起来,“您尽管吩咐。”
“她来了多久?”
“谁?”阿乌被对方魅惑多情的声音砸得晕头转向,飘飘然不知今夕。
女人弧度姣好的红唇微微开启,侧了侧身子,“那个叫明溪的少女。”
“哦,她啊,她是刚来的。啥也不懂。”阿乌看向中央,那里正打得激烈。
双马尾的少女一脚用力地踏在雪亮的刀面上,身姿矫健灵活,像一头奔跑的灵鹿。
在一片哗然声里,有刀片碎裂的咔嚓声清晰地传过来。
碰面
明溪硬生生地将马人大汉的武器长刀给踩断了。
明溪重新落地后,先迅速地抖了抖被震得发麻的脚踝,同时弯腰用手仔细地摸了摸自己的腿部。明明感觉并没有使出全力,效果却如此卓越出众,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难道是乔老板的药浴?!
啪嗒一声,打火机的火苗迅速窜出,又很快寂灭。
花眠手指轻轻一转,将打火机扔回衣兜里,同时说道:“你把她给泡了?”
“啧,怎么说话的呢。”乔凉竹嫌弃地躲开来自好友的吞云吐雾,“你少抽点,虽然这烟丝改了很多成分,但是药三分毒,抽多了也不好。”
花眠靠在墙上用力地舒展了一下腰肢,又用夹着烟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等忙完这件事再说吧,没这玩意儿,我可就太困了,哪里还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
乔凉竹同情地看着她,“摊上这么个不靠谱的亲妹妹,也真是难为你了。”
“一定是我上辈子欠了她吧。”花眠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昏暗的光线下一双杏眸尤其明亮锐利,开始转移话题,“看到那个女人了吗?”
“岂止看到了,都已经知道她是谁了。”乔凉竹半倚在吧台边上,姿态慵懒,神情漫不经心,手里拎着一枚小小的豇豆红瓷瓶。说完,她甚至捂嘴打了个优雅的哈欠,看上去就像坐在太阳底下懒洋洋看戏的家猫,浑然没有自己正在被一大群人缉拿的危机感。
“那你说,她找上门来,是冲着谁来的?”花眠严阵以待的样子,看上去竟然有点紧张。
乔凉竹打开手中的瓷瓶,小口小口地抿着,眼眸垂下,半晌,她才重新抬起头,清冷地笑了笑,“不管是冲着谁来的,事情不也都是花歇惹出来的那件吗?”
花眠长腿一迈,跨坐在椅子上,长臂撑着脖颈,无奈地赞同,“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看到真人,我觉得其实也不能怪花歇糊涂了。”乔凉竹又抿了一口瓷瓶,侧头打量着那边的灯下美人,“喜欢上自己女友劈腿的对象,放在她身上,好像就合情合理了呢。”
花眠一脸冷肃,“乔老板,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也是。”乔凉竹慢慢地坐直了身子,“那……是你去,还是我去?”
花眠咬着牙,挣扎纠结许久,“我去吧!”
“那我负责小家伙这边。”乔凉竹笑了笑,“你放心地去吧,等你的好消息。”
说话间,明溪已经又撂倒了一个,袖子挽得高高的,她正打得兴起时,目光兴奋炽热,是一生当中最张扬的年纪。
乔凉竹摩挲着手指间的瓷瓶,移开视线,仿佛被什么灼烫到了一样。
黑纱遮帽下,女人堪称绝色的脸面无表情。
阿乌给她倒好酒水,回答完问题之后,杵在一旁,缩头缩脑地不敢吱声。
她好像生气了!
但她生起气来,还是这么漂亮,阿乌忍不住将视线不断地落在她脸上,连明溪打架都顾不得关注了。
又一个落败在了明溪手中,气氛终于没有之前那么热情高涨,众人脸上的神情都变成了慎重畏忌。
椅子拖曳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刺耳,阿乌的眼睛瞬间睁大,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客人站了起来。
“您……您要去对付她?!”阿乌看着她凌人的架势,忍不住冲口而出,忽然之间就开始担忧起新来的伙计。“这……这个,以大欺小好像……”
女客人没有搭理他,而是直接迈步走出了卡座,但并没有走几步,她又停住了脚步。
面前站着一个黑皮衣女人,正面堵住了她。
花眠抖了抖落在指尖的烟灰,抬起脸,“借一步说话。”
“嗯?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但有件私人恩怨,需要跟你解决一下。”花眠做了个请的动作。
女人抬起手,轻轻拢起黑纱,露出自己雪白的脸庞,似乎是在让花眠确认,“知道我是谁吗?”
当时,花眠跟她的距离只有一公分远,脚尖已经差点触碰到对方,这样一张脸猛地坦露在眼前,呼吸间似乎都已经能感受到对方皮肤上的温度,视觉上的冲击力更是排山倒海般袭来,让花眠硬生生屏住了气息,生怕一个呼吸就莽撞了眼前的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