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奇出了一身虚汗,他趁机邀功道,“我的伴侣也是beta,我在医学研究上也有些天赋,所以我专门研究beta的生育以及生殖腔的修复再造,许青木上次来医院,他的生殖腔损毁严重,几乎要切除,但我的药很有效,您也尝试过了,所以霍先生,您能不能给我一个跟禾和合作的机会?”
霍如临渐渐平复好心情,他走到向奇面前,伸出手说:“这有什么意思?不如跟我霍如临合作,你的药只要有用,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真、真的吗?”
“真的。”
霍如临握紧了向奇的手,“很简单,你只需要抽时间养好许青木的身体,对我们的合作保密。但如果你养不好,我失去孩子失去许青木,或者暴露了我们的关系,我失去的,你也通通不能再拥有。”
“没问题!”向奇自信地拍了拍胸脯,但他还是有点心理负担,所以尝试着开口问,“许青木是你的地下情人吗?”
“他是我唯一的爱人。一直都是他。多余的你有胆量听吗?做好你分内的事。”
“是是是,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就不打扰您了。”向奇边鞠躬边往门边去,瞬间就闪出门外。
霍如临瘫坐在椅子上,看着刺眼的日光一点点被巨大的建筑吞噬,许青木嘴里的永远竟然是这样让他痛彻心扉的永远,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为什么要把永远这样的词用在这种地方?
为什么不能说我会永远跟你在一起,永远爱你?
许青木、许青木、许青木!许青木啊……
一滴泪从他锋利的下颌线滑落,将暗的天色将他割裂成阴阳两半,他仿佛也被彻底撕裂了,眼泪如针线,堪堪缝合,但摇摇欲坠。
半夜十二点,门开了。
许青木睁开眼,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他以为霍如临不会回来了。
卫生间响起水声,许青木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假装熟睡。
一小时后水停了,床那边一沉,慢慢地重量便往这边移动,呼吸喷洒在许青木后颈上,没有更多的动作,许青木刚要松气,剧烈的刺痛从他后颈蔓延,霍如临咬得很紧,似乎要把他肉咬下来一样。
“疼……松开!霍如临松开!”
许青木的骨头都仿佛被咬碎了,他用力拍打霍如临,霍如临不为所动,还把手伸了过来。
“给我。”
霍如临简明扼要,黑夜里他的眼眸却有光,许青木以为自己看错了,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到他脸上,他才知道霍如临在哭。
“怎么了?为什么哭,你先……唔!”
用这样温柔心疼的语气说话的嘴,也能说出带刺的利刃,这很不好,他得磨平这把刃。
……
不是只有去医院才能流掉小孩,还有一个完全不需要费力,不需要被调查,不需要掩饰的方法。
等流了血,他只需要摇头说不知道就好了。
许青木想通后便一反常态,不止配合,甚至还有点……在勾引。
霍如临浑浑噩噩,流着流不完的伤心泪,亲着那张骗人的软唇,脑袋也被泥水冲刷裹挟,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迷离又轻易地就掉入许青木设下的陷阱,沉沦到天明。
我们有孩子了
因为是第一次有小孩,霍如临后知后觉怀孕可能不能同房。他梦见许青木流了很多血,吓得猛地睁开眼睛,立马掀开被子去看许青木身下。
没有血。
昨晚虽然受了蛊惑,但他还是在一声又一声魅惑人心的不够中及时剎住了车。
他太想要小孩了,想要到失去理智,身体也记得。
很快他也明白了许青木昨晚为什么那么配合,他要他神不知鬼不觉亲手杀死他们的孩子。
霍如临心里翻江倒海,他想把人叫醒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对你不好吗?我的爱就这么让你痛苦吗?
可是他连睡觉都神色哀伤,霍如临伸过去的手蜷缩起来,轻轻抚摸许青木的脸颊,自欺欺人地想,也许他也有一丝不忍,对他,对他们的孩子。这就够了,他答应给的爱还没到时候,也许是他自己太心急了,也许是他这段时间太忙了没陪他,他觉得自己不爱他,害怕被抛弃,所以生气要拿掉小孩。
是这样的。
霍如临自己以一种奇怪的逻辑先想通了,许青木迟迟不给他爱,可能是因为觉得他爱得太少了,他有家庭了,事业应该先放一放,先顾好家才对。
这么想着,他打了电话给陈明,要求他以后可以线上处理的尽量线上处理,实在不行就送家里来,他不再去公司了。
做完这些,他又钻进被窝,抱紧许青木睡觉。他太累了,以前工作从来没让他觉得累过,但这两天实在令他心力交瘁,他得好好休息。
两个小时后,许青木也醒了。
小腹没有绞痛,昨晚清理过,今早下面没有任何不适,他没看下面,也知道昨晚他除了丑态百出,什么想要的结果都没得到。
他还是得去医院一趟。
向奇昨晚跟他说他请了长假,在外面旅游,一时半会儿回不去,许青木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他得赶紧去做人流,等月份大了显怀,想藏也藏不住了。
“去哪?”
霍如临箍住许青木的腰,睡眼惺忪地问。
许青木瑟缩了下,说:“我去研究所一趟。”
“等会儿再去,再陪我睡会儿。”
许青木想起昨晚霍如临的眼泪,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事,会哭得那样伤心,让他昨夜一直都在淋雨,从上到下,没一处干地。
“你昨晚……没事吧?是身体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