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猜得没错。那人说回去报信取银,走了就没见他再回来。
孙长史被送来时就已是神志不清、情况危急。”
“孙禺孙长史当时有无中毒迹象?”萧诚毅问道。
“没有中毒迹象。安寿堂的老大夫只是怀疑那孙禺孙长史是误食了什么不合适的东西才引了他原有的痼疾。
安寿堂的掌柜当时就派了小药童去到孙长史家里送信,找他的家人过来。
因孙长史家人知道孙长史确有痼疾,当时只是着急救治,后又悲痛万分地安排孙长史的后事,别的就没多想。”
“那安寿堂的大夫和药童可有人记得送孙长史去安寿堂的是何许人?长得什么样子?有没有什么特征?”
“他们说那人长得很普通,没什么印象。只记得那人穿了一身灰布长袍,大概有三十来岁,身高与孙长史相仿,其他的没什么印象。”
“这就是了。除去灰布长袍、三十几岁年纪以及身高之外,再无明显特征。
而越是没有明显特征,就应该说此人越是特征明显。让人记不住特征——这恰恰说明此人不是一般人。”
“大人说得没错。做特殊事情的人就是不能有让别人容易记住的明显特征。”彭啸赞同地说道。
“那个小厮小岁现在在哪儿?”
“那个小岁现在依旧在孙长史的府里。他的卖身契是签的五年活契,尚有一年多才满期,所以他还依旧留在孙府当差。”
“也就是说,这线索到这儿又断了。”萧诚毅端起茶盏,同时示意彭啸和萧一凡两人喝茶。
“现在宫中的这位教坊使是个怎样的情况?”萧诚毅喝了两口茶,放下茶盏问道。
“现在宫中教坊司的教坊使姓陆,名叫陆述,原来孙禺孙长史在的时候,他是副长史。”
“他与孙长史平日关系如何?”萧诚毅又问。
“末将在暗访中倒没有觉他二人之间有过什么龃龉。”
“陆长史之前与那杀手赵漪可有关联?”萧诚毅再问。
“那赵漪是孙禺孙长史从宫中浣衣局要回来的,没有现她和当时的陆副长史有什么牵连瓜葛。
如今的陆长史,末将也查了,他是孙长史一手提拔上来的。
陆长史原本只是教坊里的一名乐师,弹得一手好琴,很受孙长史赏识。
可后来,那陆长史不小心伤了手,无法再弹琴,于是就做了教坊里的教习。
他读过书,有一定的修养,孙长史很欣赏他,就将他带在身边栽培,他相当于做了孙长史的助手。
后来,因为他做事很得力,所以一步一步,孙长史将他提拔起来,最后成了教坊司的副长史。
因此,可以说,孙禺于陆长史是有知遇、提携之恩的,因此两个人关系始终很好。”
“那陆长史的手当初是怎么伤的?”
“说是有一年雪后路滑,不小心摔倒时手撑地,结果手腕伤了,使不上力,也弹不了琴了。
“是这样。彭将军,宫中还有什么别的情况现吗?”
“暂时还没有。”
“好吧。彭将军,眼下还需要你去核查一件事。”
“是,请大人吩咐。”
“彭将军去查一下有关去年宫中甄选新宫女入宫的事。
去年放出宫去一批宫女,又甄选了一批宫女入宫来补充。那次甄选宫女入宫是谁主持的?谁有权做甄选决定?谁又能插手其中?谁又能和做决断的人有关联、说的上话?
总之,就以宫女甄选入宫这一条线,以及宫女入宫之后供职场所的分派……你在这一条线上做尽可能详细的暗查。
在宫外,备选宫女的资格核准之事,本官会另派人去查,内外的消息我们随时通气,宫内外连成一线,一查到底。”
“是,末将遵令。”彭啸站起身抱拳行礼,转身走了出去。萧一凡将他送至门外,看着他出了院门方才回来。
“一凡过来坐。”萧诚毅招呼萧一凡坐在对面椅子上,“方才所谈论的那些你怎么看?”
“我觉得这一系列事情是西兆人计划已久的,可以说环环相扣,滴水不漏,不论所谋之事最终成与不成,事后的痕迹都抹得干干净净,让咱们几乎无从查起。”
“是啊。西兆那边的流音阁又有消息传过来吗?”萧诚毅问道。
“让西兆那边的流音阁查对碧竹所说真伪的信刚送出不久,回复还没有那么快;
有关宫宴刺杀一事,流音阁在西兆那边探查的结果还是一样,那边没有查到一丝迹象能证明刺杀行动是从西兆那里下的指令。
相反,这次疑似西兆人在宫宴之上刺杀失败的消息传到西兆后,西兆那边的那几位也是一样惊诧不已。
从对西兆那几位重要人物的观察和分析看,他们似乎并没有在近期或短时间内有如此大的激烈动作的意图。
西兆目前所图的先是粮食。他们要先有饭吃、先能吃饱,然后才有可能积蓄力量图谋大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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